陳與義

陳與義(1090-1138),字去非,號簡齋,漢族,其先祖居京兆,自曾祖陳希亮遷居洛陽,故爲宋代河南洛陽人(現在屬河南)。他生於宋哲宗元祐五年(1090年),卒於南宋宋高宗紹興八年(1138年)。北宋末,南宋初年的傑出詩人,同時也工於填詞。其詞存於今者雖僅十餘首,卻別具風格,尤近於蘇東坡,語意超絕,筆力橫空,疏朗明快,自然渾成,著有《簡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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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陳與義一生的主要貢獻在詩詞方面。他青年時詩文就寫得很好,《宋書》本傳說他的詩詞「體物寓興,清邃紆餘,高舉橫厲,上下陶(淵明)、謝(靈運、胱)、韋(應物)、柳(永)之間」。他曾寫過一首《墨梅》,得到宋徽宗的嘉賞,並由此受到器重。他是專學杜甫的,是江西詩派後期的代表作家。他學杜甫又不拘泥於杜甫,對前賢的作品是博覽約取,善於變化。他還特別推崇蘇軾和黃庭堅、陳師道,但並不墨守成規,而能參合各家融會貫通,創造自己的風格。他的作品語言質樸,音節響亮,形象豐富,很少用典,明快中沒有鄙俗,口語化略無平淡。所以無論從思想內容還是藝術技巧,都比江西派的其他詩人的成就較大,無愧於江西詩中的改革派。

  詩人還寫了不少懷念故鄉洛陽的作品,如《虞美人》(亭下桃花盛開,作長短句詠之)「洛陽城裏又東風,未必桃花得似舊時紅」。《臨江仙》(夜登小閣,憶洛中舊遊)「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虞美人》是寫雖然到了春天(「又東風」),洛陽的桃花未必開得和往年一樣紅妍。其原因是被戰亂踐踏得連花兒也一改舊時的俏容,給洛陽蒙上一層恥辱的陰影。《臨江仙》是寫在洛陽午橋相約飲酒,在座的都是同學少年,英雄豪傑。當時陳與義才二十多歲,金榜題名(二十四歲進士及第)。又二十多年過去了,簡直像一場惡夢,雖然還活在世上,確實叫人日日夜夜提心吊膽,擔驚害怕。其原因又是朝綱敗壞,戰爭使社會動盪不安所造成的。再如《法駕導引》中的「歸路碧迢迢」。《點絳脣》(紫陽寒食)中的「不解鄉音,只怕人嫌我」。《木蘭花慢》中的「北歸人未老,喜依舊,著南冠」。等等都是寫對故鄉的懷念。歸途遙遠,又一定是雜草叢生,無路可尋,欲歸而不可得。即是回去,由於長期在外難解鄉音,父老子弟們對我會是什麼看法呢?年齡不算大(逝世時才四十九歲),依然喜愛北方衣着,無不流露出懷戀故鄉之情,任何一個羈旅它鄉的人讀了都會產生共鳴。

人物生平

  按照古代戶籍劃分,陳與義算不上地地道道的洛陽人——他的老祖宗本來一直居住在京兆,也就是現在的陝西西安,後來趕上安祿山造反,只得跟着唐玄宗入蜀避亂,遷居青神。後來,陳與義的曾祖陳希亮又把家搬到了洛陽。陳與義也算出生在書香門第。他的曾祖陳希亮(字公弼),官至太常卿,與蘇洵父子爲世交。大文豪蘇東坡後來還寫了《陳公弼傳》作爲紀念。陳與義的祖父和父親也曾做過官,其外祖父張友正還是名顯一時的書法家。 陳與義也確實給先祖爭氣。出生於哲宗元祐五年(公元1090年)六月的他自幼勤奮好學,博聞強志。稍長,他又學詩於當時頗有名的崔鶠(音yàn),其後進入太學深造。

  24歲時,陳與義考中進士,隨後當上文林郎。這是個閒職,負責開德府(今濮陽)的文學教育工作。陳與義幹了3年後辭職,回家與一幫好友吟詩賞畫,日子過得好不快活。又過了兩年,他被任命爲闢雍錄,也就是到太學的預備學校裏當老師。

  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陳與義的母親辭世。他在汝州服喪期間,結識了州守、詞人葛勝仲。兩年後,由葛舉薦,他入京做了太學博士。次年,他29歲時的詩作《和張矩臣水墨梅五絕》,竟被徽宗看上了。

  陳與義自幼聰明好學,能詩文,爲同輩所敬重。《宋史》本傳說他「天資卓偉,爲兒時已能作文,致名譽,流輩斂衽,莫敢與抗」。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登上舍甲科,被授於開德府(今河南濮陽)教授,累遷太學博士,進升爲符寶郎,掌皇帝八寶及國之符節,不久被貶爲陳留郡(今河南杞縣境)酒稅監。

  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金兵攻入宋都汴京(今河南開封),擄走宋徽宗、宋欽宗二帝,北宋遂亡。陳與義自陳留避難南奔,經襄陽,轉湖南,繞廣東、建,於紹興元年(1131年)抵南宋首都臨安(今浙江杭州)。陳與義爲高宗舊臣,高宗得知他的忠心,便任命他爲禮部侍郎。不久,以徽猷閣直學士知湖州(今浙江吳興)。召爲給事中,參與討論政事,抄發章疏,稽察違失,以備顧問應對。又以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今江西九江)太平觀,旋而複用爲中書舍人、直學士院。紹興六年(1136年)十一月,拜翰林學士、知制誥。七年正月,授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唯師禮用道德以輔朝廷,尊主威振綱紀而嘔心瀝血。

  陳與義性格沉重,不苟言笑,待人接物謙虛謹慎。被他推薦和提拔的官吏很多,他從來不向外人流露,也不向被推薦、提拔的人表白,更不提出任何要求。因此,他在士大夫階層中具有較高的威望。朝臣們多願向他坦露心跡或請求指正迷津。當時,丞相趙鼎在朝廷放言:「人多謂中原有可圖之勢,宜便進兵,恐他時咎今日之失機。」高宗說:「今梓宮與太後、淵聖皆未還,若不與金議和,則無可還之理。」丞相的意思是,多數人主張打回汴京,收復中原,若不如此,恐怕將來因失去機會而受到追究。而高宗則認爲,二帝被擄,連同太後、嬪妃、宮女都在金人手裏,若不議和恐難於返回。陳與義聽了之後,贊成丞相的用兵,反對高宗的議和,便婉轉地說:「若和議成,豈不賢於用兵;萬一無成,則用兵必不免。」高宗曰:「然。」從道理上以爲陳與義的話很對,但事實上他甘心於偏安江左,以求苟延殘喘。陳與義看出高宗無意收復中原,他很失望,便以病託辭退職,朝廷復以資政殿學士(授予罷政宰相的職銜)知湖州,加提舉臨安洞霄宮(今浙江餘杭西南,宋代凡執宰大臣去位者,皆以提舉洞霄宮系銜)。紹興八年(1138年)十一月病逝,終年四十九歲。

陳與義的詩文

新詩滿眼不能裁,鳥度雲移落酒杯。

官裏簿書無日了,樓頭風雨見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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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女兒雙髻鴉,隨蜂趁蝶學夭邪。

東風也作清明節,開遍來禽一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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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侵駝褐曉寒輕,星鬥闌幹分外明。

寂寞小橋和夢過,稻田深處草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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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詠楚詞酬午日,天涯節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紅。無人知此意,歌罷滿簾風。

萬事一身傷老矣,戎葵凝笑牆東。酒杯深淺去年同。試澆橋下水,今夕到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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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子規啼未休,山村落日夢悠悠。

故園便是無兵馬,猶有歸時一段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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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之東江水西,簾旌不動夕陽遲。

登臨吳蜀橫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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