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

張說(667年~730年) 唐代文學家,詩人,政治家。字道濟,一字說之。原籍范陽(今河北涿縣),世居河東(今山西永濟),徙家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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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軍事
  張說被貶不久,又因他事牽連,再貶爲嶽州刺史。蘇頲擢任宰相,張說以與其父蘇瓖爲故交,撰《五君詠》獻蘇頲,其中一則是記蘇瓖事。蘇頲讀後很感動,上奏稱張說爲「忠貞謇諤,嘗勤勞王室,亦人望所屬,不宜淪滯於遐方」。開元六年(718年)二月,張說遷任荊州長史。不久又遷任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
  幽州地與奚、契丹接壤,爲北方重鎮。這一年契丹首領李失活死,大臣可突於爭權,發生了內亂。唐朝派兵鎮壓,結果失利。張說上表,陳述利害,說:「臣熟知幽州兵馬寡弱,率欲排比,未可即用,城中倉糧全無貯積。」因此,他請求加強戰備,以防止邊患。
  在此期間,張說考慮到「國儲未贍,邊軍未息」,爲了「靜人業農」,他上表情求屯田:「臣聞求人安者莫過於足食,求國富者莫先於疾耕。臣再任河北,備知川澤。竊見漳水可以灌鉅野,淇水可以灌湯陰,若開屯田,不減萬頃,化萑葦爲粳稻,變斥鹵爲膏腴,用力非多,爲利甚博。」因此,他希望朝廷「不失天時,急趨地利,上可以豐國,下可以廩邊,河漕通流,易於轉運,此百代之利也」。屯田既可增加國庫收入,減輕農民負擔,又方便了水利交通,是一項很有益的措施。
  開元七年(719年),張說檢校幷州大都督長史,兼天兵軍大使,攝御史大夫,兼修國史。他再次上表論奏邊事,主張對周邊少數民族實行安撫和睦政策,用兵不過是迫不得已的。後可突於終於立李失活的族弟鬱於爲國主,並遣使請罪。玄宗即冊立鬱於,唐與契丹的糾紛終於圓滿解決了。
  開元八年(720年)秋,朔方大使王晙密奏原突厥降戶勾引突厥,謀陷軍城,因誅殺殆盡。此事引起了散居在大同、橫野軍附近的拔曳固、同羅諸部的恐懼不安。爲了平息事端,張說只率二十從騎,持節去各部安撫,晚上還住在他們帳中。拔曳固、同羅諸部聽到後深爲感動,「由是遂安」。
  開元九年(721年)四月,原突厥降將康待賓誘使諸降戶反叛,一時攻陷了蘭池六州。詔令王晙率兵討伐,並令張說知經略。康待賓暗中與黨項通謀,攻破了銀城、連谷,還佔據了糧倉。張說率馬步兵一萬人出合河關(今山西興縣)襲擊,康待賓等大敗而逃。張說率軍乘勝追擊,當追到駱駝堰時,黨項部反戈。張說招撫黨項流散人員,使各安其業。討擊大使阿史那獻以爲黨項反覆無常,請全部誅殺。張說制止了這一濫殺的做法,說:「王者之師,當討叛柔服,豈可殺已降邪!」即奏請設置麟州,「以鎮撫黨項餘衆」。同年九月,召拜爲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開元十年(722年),詔命張說爲朔方節度大使,並去朔方巡視邊防,處置兵馬。這時,康待賓餘黨慶州方渠康願子反叛,自立爲可汗,劫掠牧馬,西渡黃河出塞。張說率兵追討,至木盤山擒獲了康願子,並俘虜三千人。爲了防止這一帶的突厥降戶再次騷亂,於是議請將居住在河曲六州的降戶五萬餘人強行遷往中原的許、汝、唐、鄧、仙、豫等州。這樣,朔方之地,空蕩無人。張說因功賜實封二百戶。
  張說歷經邊鎮數年,熟知邊防事宜。當時沿邊鎮兵多達六十餘萬,他以時無強敵,奏請精減兵員,罷免二十餘萬。玄宗對裁減三分之一有些猶豫。張說解釋說:「臣久在疆埸,具悉邊事,軍將但欲自衛及雜使營私。若禦敵制勝,不在多擁閒冗,以妨農務。」
  張說還着手對府兵進行了改造。當時諸衛府兵,成丁入伍,六十歲免役,其家又不蠲免雜徭,漸漸貧弱,大都逃亡。先天二年雖然有所改革,規定二十五歲入伍,五十歲放免,屢次徵鎮者,則十年免役。但實際上徒有此令,
  並未能付諸實施。因此這時府兵之法日漸破壞,番役更替多不按時,衛士逃匿,宿衛之士無法得以保證。鑑於這種情況,張說建議,請召募壯士充宿衛,「不問色役,優爲之制,逋逃者必爭出應募。」玄宗同意募兵,不過十幾天,即得到精兵十三萬人,「分隸諸衛,更番上下。兵農之分,從此始矣」。
  張說的精減邊兵、改革府兵,有利於減輕人民的負擔,也增強了軍隊的戰鬥力。王夫之評論說:「張說所奏罷之二十萬人,無一人可供戰守之用,徒苦此二十萬之農民於奉拚除、執虎子、築場,供負荷之下。故軍一罷,而玄宗知其勞民而弱國也,而募兵分隸之議行,漸改爲長從,漸改爲彍騎。窮之必變,尚可須臾待哉?」

政治
  開元十一年(723),張說進爲中書令。在政治制度上所進行的重要改革是奏改政事堂爲中書門下。政事堂在唐初設於門下省,爲宰相議政之所。貞觀之後,中書省權力漸重。武周時裴炎由侍中改任中書令,爲便於政務推行,遷政事堂於中書省,但仍是宰相議政之所。張說任中書令後,將政事堂改爲「中書門下」,並「列五房,一曰吏房,二曰樞機房,三曰兵房,四曰戶房,五曰刑禮房,分曹以主衆務焉」。同時,政事印爲「中書門下之印」。這一改制,使政事堂有其所轄部門與屬官,由宰相議政之所變爲朝廷最高權力機構。
  唐玄宗統治前期,經濟繁榮,政治昇平,進入盛世。好大喜功的玄宗粉飾文治,特置麗正書院,聚集文學之士,或修書,或侍講,以張說爲修書使總領其事。由於文學之士受到寵遇,對其供給也十分優厚。中書舍人陸堅以爲他們「無益於國,徒爲糜費」,欲上奏罷免學士。張說反駁其言,說:「自古帝王於國家無事之時,莫不崇宮室,廣聲色,今天子獨延禮文儒,發揮典籍,所益者大,所損者微。陸子之言,何不達也!」玄宗聽到後,「重說而薄堅」。
  開元十三年(725),改麗正書院爲集賢殿書院,定書院官五品以上爲學士,六品以下爲直學士,張說以宰相爲學士知院事。他雖然地位顯赫,卻很謙遜。玄宗欲授任張說爲大學士,他推辭說:「學士本無大稱,中宗崇寵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爲稱。」後來在集賢院舉行宴會,照舊例,官位高者先舉杯,張說欲打破陳規,便對諸士子說:「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閥爲先後。」於是,衆學士一起舉杯同飲,一時傳爲佳話。張說雅重詞學之士,善於用人之長。當時,在文學上有造詣、有名聲的韋述、張九齡、許景先、袁暉,趙冬羲、孫逖、王翰等「常遊其門」,趙冬羲兄弟六人,韋述兄弟六人並詞學登科,張說極口稱讚:「趙、韋昆季,今之杞梓也。」
  張說「爲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詞人,咸諷誦之」。是當代無人能企及的。他一生著作宏富,除了參與修撰《三教珠英》、主持改撰《開元五禮儀注》以外,還主持編撰了《大唐六典》。又奉玄宗之命,與他人一起類集要事,爲諸王子習讀而編寫了《初學記》30 卷。後人收集他的詩詞、文賦、表奏、碑文、墓誌,總成文集30 卷。

文學
  張說前後三次爲相,掌文學之任凡三十年,爲開元前期一代文宗,品評文苑,獎掖後進,深孚衆望。他爲文俊麗,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筆,多特承帝旨撰述,尤長於碑文墓誌。與許國公蘇齊名,號稱"燕許"。皇甫《諭業》論唐文首列二家,謂"燕公之文,如口木口枝,締構大廈,上棟下宇,孕育氣象,可以變陰陽,閱寒暑,坐天子而朝羣後。其文駢、散兼擅,《舊唐書·張說傳》載其《諫武後幸三陽宮不時還都疏》等疏表 3篇,皆政論名作。其他題材佳篇,如《起義堂頌》、《西嶽太華山碑銘》、《貞節君碑》、《姚文貞公神道碑》、《齊黃門侍郎盧思道碑》,或淵懿樸茂,或放出奇。沈曾植《菌閣瑣談》認爲「燕許宗經典重」,已開中唐古文作家梁肅、獨孤及和韓愈、柳宗元古文運動的先聲。張說又能詩,具盛唐風貌。官嶽州後,詩益悽婉,人謂得江山之助。古體如《鄴都引》,沈德潛以爲「聲調漸響,去王、楊、盧、駱體遠矣」(《唐詩別裁集》);近體如《幽州新歲作》,方東樹以爲「情詞流轉極圓美」,「親切不膚」(《昭昧詹言》)。一雲張說又能爲小說,相傳《虯髯客傳》爲其所作(《說郛》、《虞初志》等題張作),但無確證。
  有文集30卷。今通行武英殿聚珍本《張燕公集》25卷、《四部叢刊》影明嘉靖丁酉本《張說之集》25卷。事蹟見新、舊《唐書》本傳。

人物生平

  據《新唐書·宰相世系表》知其父官職卑微,僅爲洪洞縣丞。張說爲文運思精密,年輕時很有造詣。垂拱四年(688年),武則天策試賢良方正,親臨洛陽城南門主考,張說應詔對策爲天下第一。武則天以爲近古以來沒有甲科,張說遂屈居爲乙等,授任太子校書,遷左補闕。

  長安初年(701年),詔令張說與徐堅等人撰修《三教珠英》,由麟臺監張昌宗及成均祭酒李嶠總領此事。昌宗不學無術,只是廣引文詞之士,高談闊論,「歷年未能下筆」。唯張說與徐堅「構意撰錄,以《文思博要》爲本,更加《姓氏》、《親族》二部,漸有條流」。書修成後,遷右史、內供奉,兼知考功貢舉事,後又擢任鳳閣舍人。

  長安三年(703年),女皇男寵張昌宗誣陷御史大夫魏元忠與人私議「太後老矣,不若挾太子爲久長」,稱此是謀反,並脅迫張說作證,張說應允了。當上廷作證時,再次威脅他,張說卻慷慨陳詞,對女皇說:「陛下視之,在陛下前,猶逼臣如是,況在外乎!臣今對廣朝,不敢不以實對。臣實不聞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臣誣證之耳!」張昌宗陰謀敗露後,又氣急敗壞地反誣稱張說與魏元忠同謀反。張說又據理反駁,最後並說:「且臣豈不知今日附昌宗立取臺衡,附元忠立致族滅!但臣畏元忠冤魂,不敢誣之耳。」張說理正詞嚴,揭露了張昌宗的非法行爲,保護了耿直大臣魏元忠,但武則天卻不分是非曲直,反認爲張說是「反覆小人」,再次鞫審,最後竟被無辜流放於嶺外。

  唐中宗復位後,張說入爲兵部員外郎,後轉工部侍郎。景龍年間(707年—709年),遇母喪離職,服喪未滿,中宗欲起復授黃門侍郎,當時「風教頹紊,多以起復爲榮」,張說卻推辭不受,頗受有識之士的稱讚。服喪期滿,復授工部侍郎,不久改爲兵部侍郎,加弘文館學士。

  景雲元年(710年),唐睿宗即位,張說遷任中書侍郎,兼雍州長史。這年秋天,譙王李重福潛入東都,欲謀奪皇位。兵敗後,東都留守捕獲了其黨羽數百人,審訊多月,遲遲不能定案,睿宗即命張說前去審理。張說很快查清了此案,一宿即捕獲了譙王的主謀張靈均、鄭愔等,弄清了其全部罪狀,其餘誤捕下獄的一律宣佈無罪釋放。張說辦事幹練,深受睿宗的嘉獎,稱讚他說:「知卿按此獄,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非卿忠正,豈能如此?」翌年,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這時,李隆基尚居東宮爲太子,張說爲侍讀,備受親近禮敬。太子姑母太平公主交結朝臣,朋比爲奸,幹預朝政,圖謀廢掉太子。這年二月,唐睿宗曾對待臣說:「有術者上言,五日內有急兵入宮,卿等爲朕備之。」侍臣們明白,此事顯然是旨在離間挑撥父子關係,以動搖太子地位,都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張說則直言不諱地說:「此是讒人設計,擬搖動東宮耳。陛下若使太子監國,則君臣分定,自然窺覦路絕,災難不生。」睿宗聽後十分高興,即日下制止皇太子監國。第二年,又下制皇太子即位。

  睿宗雖然退居爲太上皇,但仍控制着朝政大權。太平公主仍依恃皇兄權勢繼續幹預政事,變本加厲地謀害玄宗。她恨張說不趨附自己,便奏請睿宗,將他貶爲尚書左丞,並出爲東都留守。張說洞知太平公主之黨暗中懷有異謀,遂遣使者獻給玄宗一把佩刀,暗示他要果斷行事,以剷除太平公主之黨。故史稱「張說獨排太平之黨,請太子監國,平定禍亂,迄爲宗臣。」在平定了太平公主的謀亂之後,玄宗即召張說拜中書令,封燕國公。

  開元元年(713年)十月,玄宗欲召回同州刺史姚崇爲相。張說因與姚崇不和,暗中指使御史大夫趙彥昭彈劾,玄宗不予理睬。接着,張說又使殿中監姜皎向玄宗建議,任命姚崇爲河東總管,以阻止姚崇入相。玄宗知是張說的計謀,不顧一再阻撓,仍拜爲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姚崇任相後,張說就私自到岐王李范家申述誠意。姚崇告發此事,張說被貶爲相州刺史,充河北道按察使。

  張說被貶不久,又因他事牽連,再貶爲嶽州刺史。蘇頲擢任宰相,張說與其父蘇瑰爲故交,撰《五君詠》獻蘇頲,其中一則是記蘇瓖事。蘇頲讀後很感動,上奏稱張說爲「忠貞謇諤,嘗勤勞王室,亦人望所屬,不宜淪滯遐方」。開元六年(718年)二月,張說遷任荊州長史。不久又遷任右羽林將軍,兼檢校幽州都督。

  開元十年(722年),詔命張說爲朔方節度大使,並去朔方巡視邊防,處置兵馬。開元十一年(723年),張說進爲中書令。開元十七年(729年),再拜張說爲尚書右丞相,集賢院學士。開元十八年(730年),張說患病,玄宗每天都遣中使前去看望,並御筆寫藥方賜予他。由於醫治無效,這年十二月病卒。時年六十四歲。贈太師,諡曰文貞,玄宗還親自爲張說撰神道碑文。

張說的詩文

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見孤峯水上浮。

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共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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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吹夜雨,蕭瑟動寒林。

正有高堂宴,能忘遲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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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夏弦應,徽音商管初。願齎長命縷,來續大恩餘。

三殿褰珠箔,羣官上玉除。助陽嘗麥彘,順節進龜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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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心爭日月,來往預期程。

秋風不相待,先至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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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

誦詩聞國政,講易見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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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酌懸瓢,真淳好相映。蝸房卷墮首,鶴頸抽長柄。

雅色素而黃,虛心輕且勁。豈無鵰刻者,貴此成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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