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

方孝孺(1357—1402年7月25日),寧海人,字希直,一字希古,號遜志,曾以「遜志」名其書齋,因其故裏舊屬緱城裏,故稱「緱城先生」;又因在漢中府任教授時,蜀獻王賜名其讀書處爲「正學」,亦稱「正學先生」,明朝大臣、學者、文學家、散文家、思想家。後因拒絕爲發動「靖難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擬即位詔書,被朱棣殺害。南明福王時追諡「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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軼事典故

讀書種子
  首先,他是中國歷史上最早被譽爲「讀書種子」的大儒。這一美譽是明成祖朱棣的高參姚廣孝的創意。
  姚廣孝瞭解方孝孺,破城之前,曾請求朱棣,稱看重氣節的方孝孺不會輕易歸順,希望手下留情不要加害,否則天下讀書種子絕矣。《明史·方孝孺列傳》記載:
  成祖發北平,姚廣孝以孝孺爲託,曰:「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殺之。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
  朱棣當初是應允的,但在金鑾殿上,由於方孝孺的極不配合,嗜殺成性的朱棣最終違背了諾言,殘暴地滅了他的十族。
  說到方孝孺,古往今來的志士仁人心情都會非常沉重。惟有「讀書種子」這一美譽,爲人們所喜聞樂見。知識改變命運,不管改朝換代,滄海桑田,讀書求知永遠是人間真理。

滅十族
  第二個典故是「滅十族」。歷史上只有「滅九族」的酷刑,有史以來,「滅十族」惟方孝孺一人。
  朱棣篡位後,請「讀書種子」、第一大儒方孝孺爲他起草登基公告,當然爲思想正統、極端忠於前皇的方孝孺所拒絕。《明史·方孝孺列傳》有這樣記載:
  成祖降榻,勞曰:「先生毋自苦,予欲法周公輔成王耳。」孝孺曰:「成王安在?」成祖曰:「彼自焚死。」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子?」成祖曰:「國賴長君。」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弟?」成祖曰:「此朕家事。」顧左右授筆札,曰:「詔天下,非先生草不可」孝孺投筆於地,且哭且罵曰:「死即死耳,詔不可草。」成祖怒,命磔諸市。
  因爲有求方孝孺,當方孝孺批駁朱棣將篡位辨解爲「法周公輔成王」時,朱棣還是保持耐性說是皇室家事,意爲讓方孝孺迴避。偏偏方孝孺頂真到底,寧死不屈,暴君就露出了本性。
  也許是《明史》主編張廷玉等人對暴君朱棣有惻隱之心,《方孝孺列傳》只是說他被凌遲磔殺,並未記載被滅十族,株連坐死847人(一作873人)等字眼,但明崇禎《《寧海縣誌·方孝孺傳》、《明史紀事本末》、明末鄉賢大家黃宗羲的《方正學孝孺》、《文正方正學先生孝孺》等大量文獻都記載他被滅了十族。另外,崇禎年間編篡的《熹宗實錄》也記載了方孝孺被夷十族的故事,而且還記載了當年方孝孺的幼子被人救出,逃出生天,假借餘姓延續方姓一脈,至天啓二年,方孝孺十世孫伏闕上書以聞,得以贈恤的故事。
  己亥,詔恤先臣方孝孺遺胤。孝孺在建文朝以侍讀學士直文淵閣,當靖難師入,以草詔不從,致夷十族。其幼子德宗幸寧海謫尉魏澤匿之,密託諸生餘學夔負入松江島嶼,以織網自給。華亭俞允妻以養女,因冒餘姓,遂延一線。至是,其十世孫方忠奕以貢來京,伏闕上書,得旨:方孝孺忠節持著,既有遺胤,準與練子寧一體恤錄。
  除了死去的800多冤魂,更有數千人被流放、充軍,其中不少被折磨致死。「滅十族」是永樂皇帝朱棣的創舉,人們在惋惜方孝孺迂腐愚忠的同時,更應譴責朱棣的殘暴。但他的殘暴是針對他的敵人,對於百姓和臣服他的人還是很寬容的

臺州式的硬氣
  第三個典故是現代文豪魯迅給予的,他在紀念「左聯」五烈士的著名散文《爲了忘卻的紀念》一文中,將柔石與方孝孺相提並論爲「臺州式的硬氣」:
  古代寧海隸屬臺州。這一點評頗爲經典。方孝孺作爲封建皇族內部爭鬥的犧牲品,他的愚忠不足爲取,惟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氣節爲後人所敬仰。當代寧海人、臺州人都非常認同並讚賞這一評論,寧海還將其中的硬氣評選爲寧海精神之一。

主要成就

思想主張
  方孝孺主張作文要「神會於心」,反對摹擬剽竊,其文風格豪放雄健。《四庫全書總目》說他「學術醇正」,文章「乃縱橫豪放,頗出入於東坡、龍川之間」。他的散文常以物喻理,直抒胸臆,文筆暢達,言簡意明,爲時人所傳誦。如《蚊對》一文,以蚊喻人,揭露世之衣冠禽獸公然在白晝「乘其同類之間而陵之,吮其膏而醢其腦,使其餓踣於草野,流離於道路」的猙獰面目。並指出對這些食人者如採取聽之任之的態度,不是「君子先人後身之道」。《指喻》一文,則以「拇病爲戒」,指出囧「天下之事發於至微而終爲大患」,勸喻人們要防患於未然。

個人作品
  方孝孺說,他是見「世人之好誕者死於誕,……而終身不知其非者」而作(《遜志齋集》卷六)。可見《越巫》是作者有感於明初「好誕」「好誇」的不良風尚,作之以爲世戒的警世振俗之文。文章生動地描述了慣於裝神弄鬼的越巫,被惡少裝鬼而嚇死的故事,鞭撻了招搖撞騙、自欺欺人的越巫之流;也形象地揭示了騙人者始則害人、終則害己這一古訓。敘事生動而簡潔,立意正大而警策,作者雖不加議論褒貶,但傾向鮮明,讓人領悟妄人欺人者「不自知其非」的可悲。這在「終身不自知其非者衆矣」的封建社會,具有警世作用。方孝孺的著作今存《遜志齋集》及《方正學先生集》等。由於永樂中凡藏有他文章的俱遭死罪,留傳於世的詩文是由後人輯錄的,因此其中難免雜有他人之作。據《南濠詩話》記載,《勉學》24首是陳子平作,《漁樵》1首爲楊孟載作,《牧牛圖》爲元人詩。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方孝孺,字希直,又字希古,寧海人。父親方克勤,是洪武年間的一名奉公守法的官吏,在《明史·循吏》中自有傳記。方孝孺年幼時十分機警敏捷,兩眼炯炯有神,每天讀書超過一寸厚。鄉親們稱他爲「小韓愈」。成年後跟着宋濂學習,宋濂的門生中的知名文人都不及他。就連前輩的胡翰,蘇伯衡也自認不如。方孝孺反而輕視文辭寫作的學問,常以宣明仁義治天下之道、達到時世太平爲己任。他曾因病臥牀,家中糧食斷絕。僕人將情況向他報告,他笑着說:「古人三十天僅進食九次,貧窮困擾何止我家啊!」父親方克勤因「空印」事獲罪而被處死,他扶持靈柩歸鄉安葬,哀情感動了行路的人們。

步入仕途
  洪武十五年(1382年),因吳沉、揭樞的推薦,被朱元璋召見。朱元璋欣賞他舉止就莊嚴肅,對皇太子朱標說:「這是一個品行端莊的人才,你應當一直用他到老。」隨後按照禮節送他回家。後來,被仇家連帶舉發,逮捕到京,朱元璋在案卷上看到他的名字,便釋放了他。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又因爲別人的推薦被召到宮廷。朱元璋說:「現在還不是任用方孝孺的時候。」授予其漢中教授之職,每天給衆儒學生員講學,毫不倦怠。蜀獻王朱椿聽說方孝孺的賢名,聘請他當世子的教師。他每次見面,就向世子陳說道德。蜀獻王以特殊的禮遇表示對他的敬重,把他讀書的廬舍命名爲「正學」。

  到朱允炆即位,徵召他任翰林侍講。第二年又升調他做詩講學士,國家重大的政事皇帝都要向他詢問。朱允炆喜歡讀書,每當碰上疑難,就召見他讓他講解。朱允炆臨朝,百官奏事,決定羣臣的面議可否施行時,朱允炆有時命令方孝孺趨身屏風之前批答文書。當時修撰《太祖實錄》以及《類要》諸多典籍,方孝孺都擔任總裁。更定職官制度時,方孝孺的官職改爲文學博士。燕王朱棣起兵南下,朝廷議定討伐,詔令、檄文皆出於方孝孺的手筆。

輔佐建文
  建文三年(1401年),燕軍攻掠大名府。朱棣聽到齊泰、黃子澄已經奔竄的消息,上書請求朱允炆命盛庸、吳傑、平安諸將停止軍事行動。方孝孺建議:「燕軍長期駐紮在大名府,天氣暑熱降雨,他們應該會不戰自疲。火速命令遼東諸將進入山海關,進攻永平府,真定府諸將過盧溝橋直搗北平,燕王他一定回軍救援。我方以大量軍隊追隨燕王之後,可以取得擒拿他的結局。現在他的奏事文書恰好送到,應暫且給以答覆,文書往返時間超出一月,就會使得他的將士心 意懈怠。我方商定合擊的態勢,進而消滅燕軍,就不會很費事了。」朱允炆表示贊同,命令方孝孺起草詔書,派遣大理寺少卿薛巖乘車馬疾行,答覆燕王,完全赦免燕王的罪行,讓他罷兵迴歸自己的屬地。又寫下傳佈的諭旨數千字交給薛巖,拿到燕軍之中,祕密散發給衆將士。薛巖到燕軍中,他將諭旨藏匿起來,不敢出示給將士們,燕王也沒有尊奉詔令。

  建文三年(1401年)五月,吳傑、平安、盛庸派遣軍隊擾亂燕軍糧餉運輸線。朱棣又派遣指揮武勝上書朱允炆,伸訴以前的請求。朱允炆想要應允,方孝孺說:「此時若停止軍隊作戰,以後就難以再次凋動集中了,願皇上不要被燕王所迷惑。」朱允炆便殺了武勝來,拒絕朱棣的請求。不久,燕兵搶掠了沛縣,燒燬糧船。這時候,討伐河北的軍隊疲乏無功,而德州運送糧餉的道路又被斷絕,方孝孺以此深感憂慮。由於朱棣的世子朱高熾性情仁厚,他的弟弟朱高煦則狡獪譎詐,又得到朱棣的寵愛,曾想奪取世子的地位,方孝孺謀劃用計策離間他們,造成他們內部變亂。於是將這一建議稟報朱允炆,派遣錦衣衛千戶張安攜帶着有皇帝璽印的書信,前往北平賜予燕世子。世子收到書信沒有啓封,連同張安一起送往燕王軍前,方孝孺的離間計謀無法實行。

  建文四年(1402年)五月,燕軍到達江北,朱允炆下詔徵集各地軍隊。方孝孺說:「事情太緊迫了。派人前去以割地向燕王作許諾,拖延幾天,東南一帶徵募的軍隊會漸漸彙集,北方軍隊不善於駕舟操揖,決戰於江上,勝負還是難見分曉的。」朱允炆派遣燕王的堂姐慶成郡主前往燕王軍中,陳述割地議和的條件,燕王不聽。朱允炆命衆將調集水軍於江上,而陳瑄率戰艦投降了朱棣,燕軍便渡過了長江,時間是六月乙卯日。朱允炆憂慮畏懼,有人勸他前往別的地方,圖謀復興。方孝孺堅決請求守衛南京城池以待援軍,即使事不成功,也應爲社稷而死。乙醜日,金川門大開,燕軍入城,朱允炆自焚。這一天,方孝孺也被抓進了監獄。

被誅滅族
  當初,朱棣率軍從北平出發時,姚廣孝把方孝孺託付給朱棣,說;「南京城攻下之日,他一定不投降,希望不要殺他。殺了方孝孺,天下的讀書種子就滅絕了。」朱棣點頭應承。

  至此,朱棣想要方孝孺起草即位詔書。方孝孺被召到朝廷,悲切哀慟的聲息響遍大殿的臺上臺下。朱棣走下臥榻慰問他說:「先生不要自取憂苦,我的打算只是想要仿效周公輔佐成王的方式。」方孝孺問:「周成王在哪裏?」朱棣答:「他自焚而死。」方孝孺又問:「爲什麼不立成王的兒子?」朱棣說:「國家有賴於成年的君王。」方孝孺說:「爲什麼不立成王的弟弟?」朱棣答道:「這是我們朱家的事。」回頭示意左右侍者授予方孝孺紙筆,說道:「詔示天下,非得由先生您來起草不可。」方孝孺把筆擲到地上,邊哭邊罵道:「死就死了罷,詔書我絕不能起草。」朱棣發怒,命令將方孝孺車裂於街市。建文四年六月二十五日(1402年7月25日),方孝孺慷慨赴死,作絕命之詞說道:「上天降下戰亂憂患啊,誰知道其中的緣由,奸邪的臣子如了願啊,求取國柄耍弄計謀。忠正的臣子憤怒悲怨啊,血淚淌流;以此血淚爲君殉葬啊,或者另有什麼企求。嗚呼哀哉的悲鳴啊,大概不是我的怨尤。」時年四十六歲。他的門生、德慶侯廖永忠的孫子廖鏞與其弟廖銘收拾他的遺骨,掩埋在聚寶門外的山上。

  方孝孺有位兄長方孝聞,他致力學問,舉止淳厚,先於方孝孺去世。弟弟方孝友與方孝孺一同赴刑場,也賦詩一首而死。妻子鄭氏及兩個兒子中憲、中愈事先自縊身亡,兩個女兒跳進秦淮河溺死。

  方孝孺的著作從此也被列爲禁書,永樂年間凡藏書者皆爲死罪。但是,仍有人冒死藏之,如《侯城集》等,使方孝孺的文章得以傳世。

身後之事
  朱高熾即位後,吩咐禮部:「建文朝衆臣,已遭處決示衆。他們的家屬淪爲官籍奴僕者,都釋放爲民,發還他們田地。其外親戍邊者,只留下一人於戍守之處,其餘釋放還鄉。」

  萬曆十三年(1558年)三月,釋放因方孝孺獲罪而被貶謫守邊者的後裔,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廣東共有一千三百多人。然而方孝孺一家死絕,無後代,惟有方克勤之弟方克家有兒子名孝復。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方孝復曾上書皇帝,請求減損信國公湯和增收的寧海縣的賦稅,被貶謫戍守慶遠衛,因編入軍籍,在誅滅方孝孺「十族」時得以免死。方孝復的兒子方琬,後來也獲釋爲民。明世宗時,松江人俞斌自稱是方孝孺的後裔,一時士大夫們都相信了他的話,還爲此纂成《歸宗錄》。不久方氏覺察到其中的虛假,告到官府,才了結此事。明神宗初年,有詔旨褒揚、編錄建文朝的忠臣,在南京建起表忠祠,被旌表者,徐輝祖爲首,其次就是方孝孺。

方孝孺的詩文

  天臺生困暑,夜臥絺帷中,童子持翣颺於前,適甚就睡。久之,童子亦睡,投翣倚牀,其音如雷。生驚寤,以爲風雨且至也。抱膝而坐,俄而耳旁聞有飛鳴聲,如歌如訴,如怨如慕,拂肱刺肉,撲股面。毛髮盡豎,肌肉慾顫;兩手交拍,掌溼如汗。引而嗅之,赤血腥然也。大愕,不知所爲。蹴童子,呼曰:「吾爲物所苦,亟起索燭照。」燭至,絺帷盡張。蚊數千,皆集帷旁,見燭亂散,如蟻如蠅,利嘴飫腹,充赤圓紅。生罵童子曰:「此非吾血者耶?爾不謹,蹇帷而放之入。且彼異類也,防之苟至,烏能爲人害?」童子拔蒿束之,置火於端,其煙勃鬱,左麾右旋,繞牀數匝,逐蚊出門,復於生曰:「可以寢矣,蚊已去矣。」

  生乃拂席將寢,呼天而嘆曰:「天胡產此微物而毒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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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知己,則當竭盡智謀,忠告善道,銷患於未形,保治於未然,俾身全而主安。生爲名臣,死爲上鬼,垂光百世,照耀簡策,斯爲美也。苟遇知己,不能扶危爲未亂之先,而乃捐軀殞命於既敗之後;釣名沽譽,眩世駭俗,由君子觀之,皆所不取也。

  蓋嘗因而論之:豫讓臣事智伯,及趙襄子殺智伯,讓爲之報仇。聲名烈烈,雖愚夫愚婦莫不知其爲忠臣義士也。嗚呼!讓之死固忠矣,惜乎處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何也?觀其漆身吞炭,謂其友曰:「凡吾所爲者極難,將以愧天下後世之爲人臣而懷二心者也。」謂非忠可乎?及觀其斬衣三躍,襄子責以不死於中行氏,而獨死於智伯。讓應曰:「中行氏以衆人待我,我故以衆人報之;智伯以國士待我,我故以國士報之。」即此而論,讓餘徐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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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慮天下者,常圖其所難而忽其所易,備其所可畏而遺其所不疑。然而,禍常發於所忽之中,而亂常起於不足疑之事。豈其慮之未周歟?蓋慮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於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當秦之世,而滅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爲周之亡在乎諸侯之強耳,變封建而爲郡縣。方以爲兵革不可複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漢帝起隴畝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漢懲秦之孤立,於是大建庶孽而爲諸侯,以爲同姓之親,可以相繼而無變,而七國萌篡弒之謀。武、宣以後,稍削析之而分其勢,以爲無事矣,而王莽卒移漢祚。光武之懲哀、平,魏之懲漢,晉之懲魏,各懲其所由亡而爲之備。而其亡也,蓋出於所備之外。唐太宗聞武氏之殺其子孫,求人於疑似之際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見五代方鎮之足以制其君,盡釋其兵權,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孫卒困於敵國。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蓋世之才,其於治亂存亡之幾,思之詳而備之審矣。慮切於此而禍興於彼,終至亂亡者,何哉?蓋智可以謀人,而不可以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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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俗日頹壞,疇能塞其源。自從井牧廢,開此爭敓門。

救弊豈無術,得君苦難言。田間一卮酒,跽酹蒼梧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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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夏口,西武昌,赤璧峭絕當中央。奸雄將軍氣蓋世,敗卒零落慚周郎。

得鱸魚,沽美酒。孰若黃州蘇子瞻,謫向江湖動星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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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豪居廟堂,四海爲興起。時乎有不遇,淳風化閭裏。

用爲江河流,處作喬嶽峙。所逢異通塞,內省無欣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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