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不死君難

　　 ㄘㄨㄟ ㄨˇ ㄗ˙ ㄐㄧㄢˋ ㄊㄤˊ ㄐㄧㄤ ㄦˊ ㄇㄟˇ ㄓ ， ㄙㄨㄟˋ ㄑㄩˇ ㄓ 。 ㄓㄨㄤ ㄍㄨㄥ ㄊㄨㄥ ㄧㄢ 。 ㄘㄨㄟ ㄗ˙ ㄕˋ ㄓ 。

　　 ㄧㄢˋ ㄗˇ ㄌㄧˋ ㄩˊ ㄘㄨㄟ ㄕˋ ㄓ ㄇㄣˊ ㄨㄞˋ 。 ㄑㄧˊ ㄖㄣˊ ㄩㄝ ：「 ㄙˇ ㄏㄨ ？」 ㄩㄝ ：「 ㄉㄨˊ ㄨˊ ㄐㄩㄣ ㄧㄝˇ ㄏㄨ ㄗㄞ ， ㄨˊ ㄙˇ ㄧㄝˇ ？」 ㄩㄝ ：「 ㄒㄧㄥˊ ㄏㄨ ？」 ㄩㄝ ：「 ㄨˊ ㄗㄨㄟˋ ㄧㄝˇ ㄏㄨ ㄗㄞ ， ㄨˊ ㄨㄤˊ ㄧㄝˇ ？」 ㄩㄝ ：「 ㄍㄨㄟ ㄏㄨ ？」 ㄩㄝ ：「 ㄐㄩㄣ ㄙˇ ， ㄢ ㄍㄨㄟ ？ ㄐㄩㄣ ㄇㄧㄣˊ ㄓㄜˇ ， ㄑㄧˇ ㄧˇ ㄌㄧㄥˊ ㄇㄧㄣˊ ？ ㄕㄜˋ ㄐㄧˋ ㄕˋ ㄓㄨˇ 。 ㄔㄣˊ ㄐㄩㄣ ㄓㄜˇ ， ㄑㄧˇ 爲 ㄑㄧˊ ㄎㄡˇ ㄕˊ ？ ㄕㄜˋ ㄐㄧˋ ㄕˋ ㄧㄤˇ 。 ㄍㄨˋ ㄐㄩㄣ 爲 ㄕㄜˋ ㄐㄧˋ ㄙˇ ， ㄗㄜˊ ㄙˇ ㄓ ；爲 ㄕㄜˋ ㄐㄧˋ ㄨㄤˊ ， ㄗㄜˊ ㄨㄤˊ ㄓ 。 ㄖㄨㄛˋ 爲 ㄐㄧˇ ㄙˇ ， ㄦˊ 爲 ㄐㄧˇ ㄨㄤˊ ， ㄈㄟ ㄑㄧˊ ㄙ ㄋㄧˋ ， ㄕㄟˊ ㄍㄢˇ ㄖㄣˋ ㄓ ？ ㄑㄧㄝˇ ㄖㄣˊ ㄧㄡˇ ㄐㄩㄣ ㄦˊ ㄕˋ ㄓ ， ㄨˊ ㄧㄢ ㄉㄜˊ ㄙˇ ㄓ ？ ㄦˊ ㄧㄢ ㄉㄜˊ ㄨㄤˊ ㄓ ？ ㄐㄧㄤ ㄩㄥ ㄏㄜˊ ㄍㄨㄟ ？」 ㄇㄣˊ 啓 ㄦˊ ㄖㄨˋ ， ㄓㄣˇ ㄕ ㄍㄨˇ ㄦˊ ㄎㄨ 。 ㄒㄧㄥ ， ㄙㄢ ㄩㄥˇ ㄦˊ ㄔㄨ 。 ㄖㄣˊ ㄨㄟˋ ㄘㄨㄟ ㄗ˙ ：「 ㄅㄧˋ ㄕㄚ ㄓ 。」 ㄘㄨㄟ ㄗˇ ㄩㄝ ：「 ㄇㄧㄣˊ ㄓ ㄨㄤˋ ㄧㄝˇ ， ㄕㄜˋ ㄓ ㄉㄜˊ ㄇㄧㄣˊ 。」

譯文

崔武看見棠家遺孀就喜歡上她，便娶了她。（齊國國王）莊公與她私通。崔武殺了他。

晏子站在崔家的門外。

他家的傭人說：「（你打算）死嗎？」

（晏子）說：「（國王）只是我一人的君主嗎，我幹嘛死啊？」

說：「走（離開齊國）嗎？」

（晏子）說：「我有什麼罪嗎，我爲什麼要逃亡？」

說：「回家嗎？」

（晏子）說：「君主死了回哪呢？君主是民衆的君主，難道是凌駕於民衆之上的君主？君主的職責要主掌國家。君主的臣子，豈是爲了俸祿？臣子的職責要保護國家。因此君主爲國家社稷死就該隨他死，爲國家社稷逃亡就該隨他逃亡。如果是爲他自己死爲他自己逃亡，不是他的私密暱友，誰去擔這份責啊？況且他人立了君主卻要將他殺死，我怎麼能隨他去死，隨他去逃亡呢？

我將回什麼地方啊？」

（崔大夫家的）門打開（晏子）進入，（晏子）將（國王的）屍體放在腿上哭，（哭完後）站起來，一再頓足離去。

別人（還）說崔先生你一定要殺他（晏子）的。崔先生說：「（他）是民衆指望啊，放了他得民心。」

註釋

崔武子：齊卿，即崔杼。棠姜：棠公的妻子。棠公是齊國棠邑大夫。

取：同「娶」。棠公死，崔杼去吊喪，見棠姜美，就娶了她。

莊公：齊莊公。通：私通。

弒：臣殺君、子殺父爲弒。

晏子：即晏嬰，字平仲，齊國大夫。歷仕靈公、莊公、景公三世。

其人：晏子左右的家臣。

君民者：做君主的人。

實：指俸祿。

暱：親近。

庸何：即「何」，哪裏。

興：起立。三踊：跳躍了三下，表示哀痛。

望：爲人所敬仰。

舍：釋放，寬大處理。

　　齊莊公爲了偷女人而被殺，死得下賤。晏子既不爲他而死，也不因他而逃亡；在他看來，無論國君和臣子，都應爲國家負責。如果國君失職，臣子就不必爲他盡忠。這在當時是很有進步意義的。文章三問三答，答中有反問，最後歸結到「社稷」二字，波瀾起伏，論旨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