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既喪我妻,又復喪我子!
譯文:老天爺已經奪走我的愛妻,又奪走了我的兒子。
兩眼雖未枯,片心將欲死。
譯文:兩眼雖然還沒有哭幹,可悲的是我心已經枯死。
注釋:枯:這裏指眼淚哭幹。
雨落入地中,珠沉入海底。
譯文:雨滴掉下來落進土地,珍珠被沉沒埋在海底。
赴海可見珠,掘地可見水。
譯文:但是到海裏就能找回珍珠,想尋找落下的雨也可以掘地。
唯人歸泉下,萬古知已矣!
譯文:只有人死去葬在九泉,從古以來就知道再沒有希冀。
注釋:泉下:黃泉之下。
拊膺當問誰,憔悴鑑中鬼。
譯文:我悲痛地捶着胸膛又去向誰發問,只看見鏡中憔悴得鬼一樣的自己。
注釋:拊膺:捶胸,表示哀痛。膺,胸膛。鑑:鏡子。
書哀。宋代。梅堯臣。 天既喪我妻,又復喪我子!兩眼雖未枯,片心將欲死。雨落入地中,珠沉入海底。赴海可見珠,掘地可見水。唯人歸泉下,萬古知已矣!拊膺當問誰,憔悴鑑中鬼。
老天爺已經奪走我的愛妻,又奪走了我的兒子。
兩眼雖然還沒有哭幹,可悲的是我心已經枯死。
雨滴掉下來落進土地,珍珠被沉沒埋在海底。
但是到海裏就能找回珍珠,想尋找落下的雨也可以掘地。
只有人死去葬在九泉,從古以來就知道再沒有希冀。
我悲痛地捶着胸膛又去向誰發問,只看見鏡中憔悴得鬼一樣的自己。
枯:這裏指眼淚哭幹。
心死:悲痛到極點。
泉下:黃泉之下。
拊膺(fǔ yīng):捶胸,表示哀痛。膺,胸膛。
鑑:鏡子。
參考資料:
1、霍松林.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89-90
2、鬱賢皓.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 第四卷 宋遼金部分: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12-13
慶曆四年(1044),梅堯臣自湖州入汴京,舟行途中,妻子謝氏不幸病故,給詩人精神上以沉重打擊:「結髮爲夫婦,於今十七年。相看猶不足,何況是長捐!」(《悼亡》)禍不單行,不久,次子十十(乳名)也亡故。眼看賢妻愛子接連去世,詩人不勝悲痛。《書哀》就是在這種境況中寫成的。
參考資料:
1、霍松林.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89-90
詩一開篇就直書賢妻愛子接連去世這段個人哀史。前兩句完全是直白式:「天既喪我妻,又復喪我子。」這裏沒有「彼蒼者天,殲我良人」一樣的激楚呼號,卻有一種痛定思痛的木然的神情。人在深哀巨痛之中,往往百端交集,什麼也說不出。「既喪······又復喪······」,這種復疊遞進的語式,傳達的正是一種莫可名狀的痛苦。詩人同一時期所作《悼子》詩說:「邇來朝哭妻,淚落襟袖溼;又復夜哭子,痛並肝腸入。」正是「兩眼雖未枯」的註腳。這與杜甫《新安吏》中「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的名句相似,而意味更深。《莊子》中說:「哀莫大於心死。」而詩人這時感到的正是「片心將欲死」。
說「將欲死」,亦即心尚未死,可見詩人還迷惘着:既美且賢的妻子、活蹦亂跳的兒子就這樣一去不返了。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信。這裏詩人用了兩個連貫的比喻:「雨落入地中,珠沉入海底」,雨落難收,珠沉難求,都是比喻人的一去不復返。僅這樣寫並不足奇,奇在後文推開一步,說「赴海可見珠,掘地可見水」,又用物的可以失而復得,反襯人的不可復生。這一反覆,就形象地說明了詩人的悲痛。他的損失,是不可比擬的,也是無法彌補的。同時句下還隱含這樣的意味,即詩人非常希望人死後也能重逢。
然而,事實是不可能的,「他生未卜此生休」。故以下緊接說:這並不全然是理智上的判斷,其間含有情感上的疑惑。到底是不是這樣,無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附膺當問誰」,詩人只好對鏡自問了。「憔悴鑑中鬼」正是他在鏡中看到的自己的影子,由於憂傷過度而形容枯槁,有類於「鬼」,連他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來了。最末兩句傳神地寫出詩人神思恍惚,對鏡發楞,而喁喁獨語的情態。
《書哀》一詩主要用賦法,間以獨特的比喻。詩人將一己的深哀巨痛,用最樸素凝鍊的語句表現出來,頗能傳神寫照,感人肺腑。
梅堯臣(1002~1060)字聖俞,世稱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現實主義詩人。漢族,宣州宣城(今屬安徽)人。宣城古稱宛陵,世稱宛陵先生。初試不第,以蔭補河南主簿。50歲後,於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試,賜同進士出身,爲太常博士。以歐陽修薦,爲國子監直講,累遷尚書都官員外郎,故世稱「梅直講」、「梅都官」。曾參與編撰《新唐書》,併爲《孫子兵法》作注,所注爲孫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叢刊》影明刊本等。詞存二首。 ...
梅堯臣。 梅堯臣(1002~1060)字聖俞,世稱宛陵先生,北宋著名現實主義詩人。漢族,宣州宣城(今屬安徽)人。宣城古稱宛陵,世稱宛陵先生。初試不第,以蔭補河南主簿。50歲後,於皇祐三年(1051)始得宋仁宗召試,賜同進士出身,爲太常博士。以歐陽修薦,爲國子監直講,累遷尚書都官員外郎,故世稱「梅直講」、「梅都官」。曾參與編撰《新唐書》,併爲《孫子兵法》作注,所注爲孫子十家著(或十一家著)之一。有《宛陵先生集》60卷,有《四部叢刊》影明刊本等。詞存二首。
讀史外紀 其六。明代。朱誠泳。 伊耆蓺五穀,有熊佔鬥綱。人文一以著,堯舜垂衣裳。夏忠商尚質,周文鬱有光。繩繩隆治道,國祚綿且昌。春秋互徵伐,七雄爭暴強。嬴秦竊神器,再傳二世亡。仁義棄不施,吁嗟良可傷。
昨宵猛雨。今夜碧月,來共鷗語。茶夢圓否。欲圓又破,梁間燕兒絮。
小園一畝。梧竹影裏,窺見河鼓。風葉掀舞。小荷墮粉,徘徊不能去。
夜久葛巾溼,髣髴瑤階生白露。風嫋鬢絲,清於池上鷺。
且一薦冰甌,薄點梅醋。畫檐深處。有點點流螢,簾隙偷度。
照青編、任人看覷。
繞佛閣 其二 東堂月夜,疊前韻。清代。樊增祥。 昨宵猛雨。今夜碧月,來共鷗語。茶夢圓否。欲圓又破,梁間燕兒絮。小園一畝。梧竹影裏,窺見河鼓。風葉掀舞。小荷墮粉,徘徊不能去。夜久葛巾溼,髣髴瑤階生白露。風嫋鬢絲,清於池上鷺。且一薦冰甌,薄點梅醋。畫檐深處。有點點流螢,簾隙偷度。照青編、任人看覷。
客從南英到揭陽,十有五年困長道。
囊資空竭奴僕愁,氣象塵埃顏貌老。
天矜窮悴幸有緣,太守曹公看客好。
孤舟薄艤即趨門,一笑相迎見懷抱。
道途險易人佚勞,俄頃諮詢無不到。
旌軒雍容屈臨顧,袖出緘封相燕勞。
舍舟東溪宅西湖,西湖風光畫不如。
是日佳筵在連理,賓從翕集何舒徐。
大鬥所酌真醍醐,珍餚畢果瓊瑤鋪。
巨觴瀲灩巡數勸,惟恐不醉非賓娛。
別有芙蕖對芳席,五幹十花圖在壁。
萬龍齊幹玉森森,回看華軒籠翠碧。
熙熙臺上柳青青,衆樂亭前松植植。
爾乃盤桓四十日,尊罍時殿情無斁。
不知海內爲主人,幾人似公真好客。
觀公政治誠有倫,合居廟廟居海濱。
子厚在柳南蠻欣,文翁在蜀西鄙馴。
天心帝意誠念遠,故爲遠俗迂良臣。
願公不日居陶鈞,大開東閣羅冠紳,
烹庖鼉龍脯麒麟。布被底下臥平津,
天涯地角盡陽春。
上曹大夫。宋代。鄭俠。 客從南英到揭陽,十有五年困長道。囊資空竭奴僕愁,氣象塵埃顏貌老。天矜窮悴幸有緣,太守曹公看客好。孤舟薄艤即趨門,一笑相迎見懷抱。道途險易人佚勞,俄頃諮詢無不到。旌軒雍容屈臨顧,袖出緘封相燕勞。舍舟東溪宅西湖,西湖風光畫不如。是日佳筵在連理,賓從翕集何舒徐。大鬥所酌真醍醐,珍餚畢果瓊瑤鋪。巨觴瀲灩巡數勸,惟恐不醉非賓娛。別有芙蕖對芳席,五幹十花圖在壁。萬龍齊幹玉森森,回看華軒籠翠碧。熙熙臺上柳青青,衆樂亭前松植植。爾乃盤桓四十日,尊罍時殿情無斁。不知海內爲主人,幾人似公真好客。觀公政治誠有倫,合居廟廟居海濱。子厚在柳南蠻欣,文翁在蜀西鄙馴。天心帝意誠念遠,故爲遠俗迂良臣。願公不日居陶鈞,大開東閣羅冠紳,烹庖鼉龍脯麒麟。布被底下臥平津,天涯地角盡陽春。
首尾吟 其九十六。宋代。邵雍。 堯夫非是愛吟詩,詩是堯夫儘性時。若聖與仁雖不敢,樂天知命又何疑。恢恢志意方閒暇,綽綽情懷正坦夷。心逸日休難狀處,堯夫非是愛吟詩。
舊吏楊時哲王憲相從久入京時復一至執軸乞詩書往事分題各四首予之 其三。。龐嵩。 木密林中出鳳梧,相年臘味稱提壺。尋幽更着東瓜步,羨爾能從亦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