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梓

吳敬梓(1701—1754年),字敏軒,一字文木,號粒民,清朝最偉大的小說家之一。漢族,安徽省全椒人。因家有「文木山房」,所以晚年自稱「文木老人」,又因自家鄉安徽全椒移至江蘇南京秦淮河畔,故又稱「秦淮寓客」(現存吳敬梓手寫《蘭亭序》中蓋有印章:「全椒吳敬梓號粒民印」)。後卒於客中。著有《文木山房詩文集》十二卷(今存四卷)、《文木山房詩說》七卷(今存四十三則)、小說《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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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少年才子

  吳敬梓家族世代爲地方世族,「家聲科第從來美」,曾祖吳國對是順治年間的探花。祖父吳旦是個監生,伯叔祖吳晟、吳昺皆進士及第,「一時名公巨卿多出其門」。

  吳敬梓十三歲喪母,十四歲隨父至贛榆任所。少時有文名,他「讀書才過目,輒能背誦」,他的學習態度是認真刻苦的,頭腦又聰穎,很快就打好了學識的功底,所謂「用力於學,已有初基」,「讀書才過目,輒能背誦」(程晉芳《勉行堂文集》載《文木先生傳》),顯露出很好的稟賦和才氣。不過,他決不死讀書,也還不時瀏覽當地的山海風情,隨父參加一些當地名士的聚會。加之他畢竟出生於官宦人家,沾染些「家本膏華,性耽揮霍」的習氣,從而養成一種放蕩豁達的態度,胸襟開闊, 睨塵俗,令人感到他是一個才識過人的才子。

  有一次,他登上贛榆縣城的高閣,參加縣中名士的宴會,當衆作了一首五律《觀海》,使得滿座皆驚,讚歎這個少年學子的詩思敏捷和詩境雄闊。其詩曰:「浩蕩天無極,潮聲動地來。鵬溟流隴域,蜃市作樓臺。齊魯金泥沒,乾坤玉闕開。少年多意氣,高閣坐銜杯。」他從高閣觀海仰望俯聞的壯景落筆,想象百川匯海、海市蜃樓的奇觀,進而發揮橫看齊魯、縱觀天地的奇想,終以抒發自己年輕氣旺、高閣與宴的豪情作結,氣界,對這段時期所知怎少,幾近空白。在現有史料中,僅僅在《文木山房集》中見到吳敬梓少年時期收入的最早一首詩「觀海潮」以及在「移家賦」中提到的有關他父親在贛榆爲官時的隻言片語。

  如此重要的時期,發生在吳敬梓身上大約有以下一些重大事件:見到了父親吳霖起爲官清廉、正直,鞠躬盡瘁,在教喻這個不起眼的職位上爲贛榆縣做了很多貢獻。到任之初,見到教舍凋零倒塌之狀,先捐出自己一年的俸錢40兩,繼後又變賣祖產肥田三千畝,並變賣了在五河、天長、含山、和州等地的祖傳當鋪、布莊、銀樓等,籌銀近萬兩,修建因1668年在大地震中毀壞殆盡的文廟、尊經閣。並且新建了「敬一亭」。他親眼目睹了其父的貢獻,爲他深感驕傲。然而同時目睹了其父因不善於巴結上司,終被罷官回鄉的不公待遇,使他對官場的腐敗有了切身的體會。 在父親的直接監護下,受到了嚴格的教育和培養,奠定了他深厚的文學基礎。同時,也在父親的呵護下,16歲即早早完成了婚姻大事,與陶氏的第一次婚姻,使他與全椒望族金氏門第的關係更密切了。18歲,回鄉幫助料理嶽父喪事。20歲,去滁州爲姐夫金紹曾病故奔喪。過早喪母的吳敬梓很小就面對嚴酷的世事,對於他,雖然是冷酷了一點,但卻磨鍊了他,使他的思想提早成熟起來。

  正因爲有了這十年的種種經歷,才使我們認識到他最終與官場決裂有着親身體會的家庭因素。也使我們知道,過早的婚姻沒有能像第二次與葉氏婚姻那樣,完全擺脫了父母包辦,婚姻之言的封建傳統的模式,而帶給吳敬梓一個全新的自主婚姻。在《儒林外史》中,所運用的語言,基本上是我們所熟悉的家鄉方言。但在仔細閱讀之後又發現,其中又有不少方言完全不是我們的全椒方言,也不是淮揚語言。吳敬梓在少年、青年時期生活於贛榆,是一個人在語言上可塑性最強的時期之一。

  敗家之子

  吳敬梓的父親吳霖起留下了二萬多兩銀錢的鉅額遺產,可是敬梓「素不習治生,性富豪上」「傾酒歌呼,窮日夜」,「生性豁達,急朋友之急」,族人之間有「奪產之變」,「兄弟參商,宗族詬誶」,視之爲敗家子,「鄉裏傳爲子弟戒」。

  在雍正十一年(1733),與續絃葉氏遷來南京,移家金陵秦淮水亭,住在秦淮河畔的白板橋西,家境已困,從此,吳敬梓在南京定居下來。 「梟鳥東徒,渾未解於更鳴」!(《移家賦》)33歲、不名一文的吳敬梓移家南京時,他在族人眼中已是「傳爲子弟戒」的「敗家子」。到了「白門三日雨,竈冷囊無錢」的地步,他仍拒不參加傅學鴻詞科考試,仍好交友,「四方文酒之士,推爲盟主」。當「長老苦口譏喃喃」幹涉他的自由時,他「叉手謝長老,兩眉如戟聲如虎」。他的「癡憨」、「顛憨」、「隱括」終一生而不變,與小晏何其相似!

  窮困潦倒

  乾隆元年(1736年),安徽巡撫趙國麟、江寧巡導唐時琳,和學臺鄭江力薦他前去參加博學鴻詞科廷試,他因消渴加劇拒絕,堂兄吳檠、友人程廷祚則落選而歸。晚年生活困頓,要靠賣文和朋友接濟度日,「囊無一錢守,腹作千雷鳴」,以至以書易米。每年一到冬天,氣溫苦寒,與朋友在晚上到城外繞行,歌吟嘯呼,稱之爲「暖足」。密友程晉芳在《文木先生傳》描述:「出城南門,繞城堞行數十裏,歌吟嘯呼,相與應和,逮明,入水西門,各大笑散去,夜夜如是,謂之暖足」「餘生平交友,莫貧於敏軒。抵淮訪餘,檢其橐,筆硯都無。餘曰:此吾輩所倚以生,可暫離耶?敏軒笑曰:吾胸中自有筆墨,不煩是也。其流風餘韻,足以掩映一時。窒其躬,傳其學,天之於敏軒,倘意別有在,未可以流俗好尚測之也。」。吳敬梓在真州曾投靠革職回鄉的官紳楊凱,由於生活困窘,他有《雨》詩曰:「明晨銜泥問楊子,妻兒待米何時還」,表示希望楊凱資助其生活。

  醉酒辭世

  乾隆十九年(1754年),吳敬梓54歲那一年,到江蘇揚州訪友痛飲,微醉之中,反覆朗誦唐人張祜的《縱遊淮南》一詩,主要是去投靠兩淮鹽運使盧見曾,十月二十八日(1754年12月11日),與自北京南下的王又曾在舟中痛飲銷寒。歸來之後,酒酣耳熱,痰湧氣促,救治不及,頃刻辭世。時爲一月十一日。當時守在牀邊的只有幼子吳鏊。生前好友金兆燕和王又曾協助料理喪事, 其時,吳敬梓一貧如洗,「可憐猶剩典衣錢」,盧見曾替他購棺裝殮,遺柩得以歸葬金陵清涼山下。

  進士家族

  全椒文化底蘊深厚,文人輩出。蜚聲文壇的諷刺小說家吳敬梓就出生與此。

  部分書中「吳敬梓兄弟五人,其中四人在科舉仕途道路上都很多成就:長兄國鼎和孿生兄弟國龍都是明崇禎癸未(1643年)進士三兄國縉是順治己醜(1649年)進士;再加上後來的國龍的兒子吳旦又以榜眼(殿試第二名)及第。」 在明清時期,吳門是一門兩鼎甲,三代六進士。這也是吳敬梓在《儒林外史》小說中說的「一門三鼎甲,四代六尚書」取材來源。有的資料說法不一,甚至出處錯誤,給讀者帶來誤導。

  中舉時間

  從全椒縣誌,文化志等資料來看,對吳門的中舉時間不統一;

  1.《全椒文化志》稱,吳國縉是順治己醜(1649年)進士;

  2.《全椒文物志》稱,吳國縉是清順治九年(1652年)進士;授文林郎改江寧府學教授;

  3.《全椒縣誌》清康熙版選舉志稱,吳國縉字玉林,號峙讀,內翰林,國對胞兄,崇禎己卯舉人,順治己醜進士,壬辰殿試授文林郎,改江寧府教授;大學士李霨撰《清理科掌給事中吳公墓表》稱,兄弟五人登科者四,國鼎,公(指吳國龍)同榜進士,國縉壬辰進士,國對戊戌進士......惟仲兄國器以布衣終。

  4.《全椒縣誌》民國九年版選舉表註明,吳國縉,崇禎己卯舉人,順治己醜進士。

以上不難看出,吳國縉是崇禎己卯舉人,順治己醜進士,應該無疑義。壬辰殿試時授文林郎;各種資料引用不一,會給讀者帶來淆。

  吳旦身世

  特別是《全椒文化志》再加上後來的國龍的兒子吳旦又以榜眼(殿試第二名)及第。稱吳旦是吳國龍的兒子,誤也。

  從吳敬梓家譜來看,吳國龍是吳敬梓的曾叔祖,吳國對是吳敬梓的曾祖,吳旦是吳敬梓的祖父。吳沛生了五個兒子,國鼎,國器,國縉,國對,國龍。吳國對生有三個兒子,吳旦,吳勖,吳升。吳旦是長子。吳旦的兒子霖起,即吳敬梓的父親(從父)。

  個人作品

  1.《全椒縣誌》民國九年版,吳旦,字卿雲,清增監生,授州同知。著有《月譚集》傳世。

據卷十一人物誌載,吳旦爲侍讀國對長子。少年喪母,和繼母一起生活,並隨從父親在京城居住。吳旦是個孝子,天氣寒冷,吳旦總是早起,先把父親的衣服穿上溫熱,然後再扶起父親來穿。生怕父親受涼。

  2.《全椒文物志》也載,吳旦,字卿雲,學位:清增監生,官職:州同知。著作《月譚集》

評價

  吳敬梓一生創作了大量的詩歌、散文和史學研究著作,有《文木山房詩文集》十二卷今存四卷。不過,確立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傑出地位的,是他創作的長篇諷刺小說《儒林外史》。這部小說大約用了他近20年時間,直到49歲時才完成。人們在他的家鄉建立了「吳敬梓紀念館」;南京秦淮河畔桃葉渡也建立了「吳敬梓故居」。 在吳敬梓的一生中,生活和思想都有極大的變化。生活上,他由富裕墜入貧困;思想上,對於功名富貴表示了截然相反的看法。他生長在累代科甲的家族中,一生時間大半消磨在南京和揚州兩地,官僚豪紳、膏粱子弟、舉業中人、名士、清客,他是司空見慣了的。他在這些「上層人士」的生活中憤慨地看到官僚的徇私舞弊,豪紳的武斷鄉曲,膏粱子弟的平庸昏聵,舉業中人的利慾薰心,名士的附庸風雅和清客的招搖撞騙。加上他個人生活由富而貧,那批「上層人士」的翻雲覆雨的嘴臉,就很容易察覺到。他在《儒林外史》中對這種種類型的知識分子的精神生活的腐朽作了徹底的揭露,真是「如大禹之鑄九鼎,神妙無循形」(旅雲《鉢山志》卷四)。更由於生動的藝術形象的塑造,使他的作品分外具有吸引和感人的力量。

  他一生經歷了清朝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三代,當時,出現了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萌芽,社會呈現了某種程度的繁榮,但,這也不過是即將崩潰的中國封建社會的一絲希望,表面的繁榮掩蓋不了大廈將倒的事實。雍正帝、乾隆帝年間,清朝統治者在逐漸鎮壓武裝起義的同時,就採用大興文字獄,設博學宏詞科以作誘餌;考八股、開科舉以牢籠士人,提倡理學以統治思想等方法來對付知識分子。其中,以科舉制爲害最深,影響最廣,使許多知識分子墮入追求利祿的圈套,成爲愚昧無知、卑鄙無恥的市儈。吳敬梓看透了這種黑暗的政治和腐朽的社會風氣,所以他反對八股文,反對科舉制,不願參加博學宏詞科的考試,憎惡士子們醉心制藝,熱衷功名利祿的習尚。他把這些觀點反映在他的《儒林外史》裏。他以諷刺的手法,對這些醜惡的事物進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有力的批判,顯示出他的民主主義的思想色彩。

  胡適:曾蒐求吳敬梓的佚著而不可得。胡適在《吳敬梓傳》說:「安徽的第一大文豪,不是方苞,不是劉大櫆,也不是姚鼐,是全椒的吳敬梓。」

  王又曾:《書吳徵君敏軒先生文木山房詩集後有序》:「國初以來重科第,鼎盛最數全椒吳。」

吳敬梓的詩文

煙綃霧縠稱絲絕,中含火齊光皎潔。鯨魚鱗甲動蚖膏,秀華掩映管絃咽。

風流太守解組歸,愛客開樽燈月煇。滅燭留髡客不去,不知門外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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