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皋

韋皋(746年—805年9月13日),字城武。京兆萬年(陝西西安)人。唐代中期名臣,韋元禮七世孫,韋賁之子,出身京兆韋氏,排行第二十三。代宗廣德元年(763年)爲建陵挽郎。大曆初任華州參軍,後歷佐使府。德宗建中四年(783年)以功擢隴州節度使,興元元年(784年)入爲左金吾衛大將軍。貞元元年(785年),韋皋出任劍南節度使,在蜀二十一年,和南詔,拒吐蕃,累加至中書令、檢校太尉,封南康郡王。順宗永貞元年(805年)卒,年六十,贈太師,諡忠武。《全唐詩》存其詩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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軼事典故

與薛濤

  貞元元年(785年),中書令韋皋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在一次酒宴中,韋皋讓薛濤即席賦詩,薛濤神態從容地拿過紙筆,提筆而就《謁巫山廟》,詩中寫道:「朝朝夜夜陽臺下,爲雨爲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韋皋看罷,拍案叫絕。這首詩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小女子之手。

  一首詩就讓薛濤聲名鵲起,從此帥府中每有盛宴,薛濤成爲侍宴的不二人選,很快成了韋皋身邊的紅人。

  隨着接觸的增多,韋皋就讓她參與一些案牘工作。這些事對於薛濤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她寫起公文來不但富於文採,而且細緻認真,很少出錯。韋皋仍然感覺大材小用,有一天他突發奇想,要向朝廷打報告,爲薛濤申請作「校書郎」(一說爲武元衡所奏)。「校書郎」的主要工作是公文撰寫和典校藏書,雖然官階僅爲從九品,但這項工作的門檻卻很高,按規定,只有進士出身的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詩人白居易、王昌齡、李商隱、杜牧等都是從這個職位上做起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擔任過「校書郎」。

  薛濤紅得發紫,不免有些恃寵而驕。前來四川的官員爲了求見韋皋,多走薛濤的後門,紛紛給她送禮行賄,而薛濤「性亦狂逸」,你敢送我就敢收。不過她並不愛錢,收下之後一文不留,全部上交。雖然如此,她鬧出的動靜還是太大了,這讓韋皋十分不滿,一怒之下,下令將她發配松州(今四川省松潘縣),以示懲罰。

  松州地處西南邊陲,人煙稀少,兵荒馬亂,走在如此荒涼的路上,薛濤內心非常恐懼。用詩記錄下自己的感受:「聞道邊城苦,而今到始知。卻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輕率與張揚,於是將那種感觸訴諸筆端,寫下了動人的《十離詩》。

  《十離詩》送到了韋皋手上,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於是一紙命令,又將薛濤召回了成都。

生死情緣

  韋皋年輕時到江夏旅遊,住在姜郡守家的塾館裏。姜家有個兒子叫荊寶,已經讀過兩種經書,雖對韋皋以兄相稱,但是恭敬侍奉的禮數,就像對待父輩。荊寶有個小丫環叫玉簫,才十歲,常常讓她只去侍奉韋皋兄。玉簫對韋皋也樂於殷勤侍奉。兩年之後,姜郡守讓韋皋進京求官,但因家裏負擔太重未能成行,韋皋便遷居到頭陀寺中。荊寶仍然時常打發玉簫到寺裏去聽他使喚。日久天長,加上玉簫的年齡也稍稍大了,兩人之間便產生愛慕之情。這時,廉使陳常侍接到韋皋叔父的來信說:「侄兒韋皋長期客居貴郡,懇切盼望打發他回家省親。」廉使看過信後,給韋皋準備了沿途的盤費和用品,打發他乘船回家。怕他遲遲不肯啓程,便請荊寶與玉簫不要與他相見。等到舟船停在江岸時,又催促船伕快快起航。韋皋依依不捨,淚眼模糊,於是寫信以別荊寶。頃刻之間,荊寶即與玉簫一塊來了,韋皋見了,悲喜交集。荊寶讓丫環玉簫隨船前往,沿途侍奉韋皋,韋皋因這樣會使玉簫長時間見不到荊寶,所以不敢帶她一塊去,於是一再推辭。他們相互約定,少則五載,多則七年,韋皋即來娶玉簫。韋皋留下玉指環一枚,又寫了一首詩,一起贈給了玉簫。過了五年後,韋皋沒有來,玉簫便於鸚鵡洲默默祈禱。又過了兩年,到第八年春天,玉簫嘆道:「韋皋郎君走了七年多了,肯定不能回來了。」於是絕食而死。姜家可憐她死於節操,將那隻玉指環載在她中指上一同殯葬了。

  後來韋皋封官加爵,朝廷派他鎮守西蜀,到任三天即將關在監獄裏的囚犯重新審理,爲其冤案錯案平反昭雪,輕罪重罪近三百人。其中有一個人,身載重枷上堂審理時,偷偷看了看審判官,悄悄自語道:「僕射是我當年的韋兄。」於是高聲吁道:「僕射!僕射!還記得當年姜家的荊寶嗎?」韋皋說:「記憶猶新。」「我就是荊寶!」韋公道:「犯了什麼罪受此重刑?」答道:「我與韋兄分別之後,很快便以明經科應舉及第,又被選爲青城縣令。家人不慎,誤將公署房舍及倉庫牌印等燒燬,於是定罪入獄。」韋公道:「家人犯罪,並非你的過錯。」當即給他平反雪冤,仍然交給縣令的官印,並將處理意見呈報眉州刺史。刺史發下命令,暫不讓其赴任,派人看守起來,可以穿戴榮耀的官服,而且留作韋皋的賓客幕僚。

  時值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公務繁忙,一直過了幾個月,韋皋才問起玉簫的下落,姜荊寶說:「僕射上船的那天,跟她留下契約,七年爲限,必來娶她。既然過期沒來,她便絕食而終了。臨終之前,玉簫留下一首《留贈玉環》詩道:『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長江不見魚書至,爲遣相思夢入秦。』」

  韋皋聽罷,無限痛心,哀嘆不已。從此之後,他刻苦抄寫經書,大事修造佛像,藉以報答玉簫的一片誠心。他時刻思念玉簫,只恨無緣與她再見一面。當時有個祖山人,有少君的招魂之術,能讓死者與親人見面。他讓韋公齋戒七天,在一個月光朦朧的深夜,玉簫便飄然而至。見到韋皋後,她施禮致謝道:「承蒙僕射軍經造像的幫助,十天之後我就會託生降世。再過十三年,便可再次成爲您的侍妾,以謝大恩。」臨去這前,她又微笑着說道:「都怪丈夫薄情,讓我與您死生相隔呵!」後來,韋皋因在治理隴右地區有功,在唐德宗執政的二十幾年間,一直讓他治理西蜀。因此,由於年久資深,官職連連進升,直至中書令。在他治理西蜀期間,各地無不服從依順,西南各族也都人心歸附。有一年他過生日舉行慶典,境內各個節鎮所送的賀禮,都是當地的珍奇物品,唯獨東川盧八座所贈賀禮特殊,乃是一名歌女。這名歌女不到十六歲,名字也叫玉簫。韋皋仔細一看,乃是姜荊寶家那個真的玉簫,而她的中指上長着一個肉質的指環,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得出來,與當年分別時所贈的指環形狀相同。韋皋慨然嘆道:「我終於懂得了生與死的區分就是一『來』一『往』。玉簫(死後)當年所說的話,現在可以驗證了。」

武侯後身

  韋皋剛出生一個月時,家裏召集羣僧會餐,以示慶賀。有個異族僧人,相貌特別醜陋,沒有召呼他自己就來了。韋家的僕人都很生他的氣。讓他坐在院裏的破席上。吃完飯後,韋家讓奶媽抱出嬰兒來,請羣僧爲他祝福。那位胡僧忽然走上臺階來,對嬰兒說道:「分別已久,你可好嗎?」嬰兒的臉上似乎有很高興的神情,衆人見了都很驚異。韋皋父親說:「這個小兒降生才一個月,師父怎麼說分別很久了呢?」胡僧道:「這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姓韋的一再追問他,胡僧便說:「這個小兒乃是諸葛武侯的後身呀!武侯生當東漢末年,是西蜀的丞相,蜀人長久受到他的恩惠。如今他又降生在世上,將來要爲蜀門之統帥,而且受到蜀人的祝福。我從前住在劍門,與這個小兒很友好,如今聽說他降生在老韋家,所以我纔不遠而來。」韋家聽了他的話都感到很奇異,於是便以「武侯」做韋皋的字號。後來韋皋年輕時就執掌帥印統制劍南守軍,官位晉升爲太尉兼中書令。在蜀地任職十八年,果然與胡僧的話相符。

韋皋命窮

  唐代張延賞家世顯赫,他經常舉行宴會招待客人,想要從客人中挑選一個女婿,可是沒有他滿意的。他的妻子苗氏是太宰苗晉卿的女兒,有識別人才的能力,挑選了秀才韋皋。她說:「韋皋將來的尊貴,無人能比。」便將女兒嫁給了韋皋。過二三年,因爲韋皋性格清高,不拘小節,張延賞有點後悔,以至於對韋皋非常無禮,家中的奴婢們也逐漸瞧不起他。只有苗夫人對他一直很好,其他人對他都不好,他心中的愁悶和氣憤不能控制。妻子張氏哭着說:「韋皋是個七尺男兒,又文武全才,怎麼能長期呆在我們家中,讓家裏人和奴婢瞧不起。大好年華,怎麼能夠虛度?」韋皋向張延賞家裏的人告辭,獨自準備東遊,妻子張氏將自己的嫁妝首飾全都送給了他。張延賞對於他的出走很是高興,送給他用七匹馬所馱的物品。每到一個驛站,他就叫一匹馬馱着物品返回家中,經過七個驛站,所送的物品,又全回到家中,韋氏所帶的東西,只剩下妻子所送的首飾和一個口袋以及一些書籍。這些是張延賞所不知道的。

  後來韋皋代理隴右軍事,同德宗巡視奉天,立西面功勞之最。德宗回到京城以後,韋皋以金吾將軍的身份去鎮守西川,以接替張延賞。這時韋皋改了姓名,將韋改作韓,皋改作翱,沒有人敢叫他原來的姓名。他到了天回驛站,距離西川府城還有三十裏。有人特意報告張延賞說:「替換你的,是金吾將軍韋皋,而不是韓翱。」苗夫人說:「如果是韋皋,必然是女婿韋郎。」張延賞笑着說:「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那個韋皋早已經死在水溝裏了,怎麼會來繼承我的位置?女人說的話,不會準確。」苗夫人又說:「韋皋雖然貧賤,但是英雄氣概沖天。當時同你說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奉承話,因而可以看出,成事立功,必然是他。」第二天早上新官入城,才知道苗夫人說的沒錯。張延賞非常難堪,不敢抬頭觀看。他說:「我不會識別人。」說完從城西門走了。凡是當初對韋皋無禮的奴婢,都被韋皋派人用棒子打死,扔到了蜀江中。只有苗夫人無愧於韋皋,韋皋對待嶽母超過了當初沒有當官的時候。從此全國當官有錢的人家,不敢輕視貧賤女婿。郭圓作了一首詩說:「孔子從周又適秦,古來聖賢出風塵,可笑當日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

人物生平

  韋皋出身「京兆韋氏」,唐代宗大曆初年,從建陵挽郎任上調補爲華州參軍,累官被授爲使府監察御史。宰相張鎰出任鳳翔隴右節度使,上奏薦舉韋皋爲營田判官,得任殿中侍御史,臨時署理隴州行營留後事務。

  建中四年(783年),涇原軍進犯京師,德宗逃往奉天,鳳翔兵馬使李楚琳殺死張鎰,率鳳翔府城叛變,歸附於叛臣朱泚,隴州刺史郝通投奔李楚琳。此前,朱泚從范陽入朝任職,命甲士隨從自己入京;後來朱泚任鳳陽節度使,罷職以後,留下范陽的五百名士卒戍守隴州,而由原朱泚部下舊將牛雲光督率他們。這時朱泚既已率叛軍包圍奉天,牛雲光便假託有病,請求韋皋擔任統帥,而暗中策劃叛亂,準備擒獲韋皋前去投靠朱泚。韋皋的部將翟曄探聽到了這件事,報告韋皋預做準備,牛雲光知道事情泄漏,便率領他的兵卒投奔朱泚。行至汧陽,遇見朱泚的家奴蘇玉正要到韋皋那裏去,蘇玉對牛雲光說:「太尉(朱泚)已登上了皇帝寶座,派我持詔書前去任命韋皋爲御史中丞,你可率兵返回隴州。韋皋如果接受任命,就是我們的人;如果不接受,他不過是個書生,可以算計他,事情沒有不成的。」牛雲光便掉轉旗號迅速奔赴隴州。韋皋迎上去慰勞他們,先接納蘇玉,受了僞詔,才問牛雲光道:「當初不告而別,現在又回來,這是爲什麼呢?」牛雲光說:「原先不瞭解公之心意,所以偷偷離去;知道您有新的任命,現在才又回來。希望和您一道盡力奠定功勳,同生共死。」韋皋說:「好呀!」又對牛雲光道:「肩負重大使命的人若不懷欺詐,就請交出武器甲仗,使城中的人免去畏懼、懷疑,方可入城。」牛雲光把韋皋當作書生,而且認爲他這番話可信,便將弓箭、兵器、甲仗盡數交出,韋皋接收之後,便讓他的軍隊進城。次日,韋皋在郡府屋舍中設宴犒勞蘇玉、牛雲光的士卒,在兩邊廊下埋伏了甲士,酒過一巡,伏兵齊起,將叛軍全都殺死,砍下牛雲光、蘇玉的腦袋以示衆。朱泚又派家奴劉海廣前去任命韋皋爲鳳翔節度使,韋皋斬了劉海廣和他的三個隨從,留下一個讓他回去向朱泚報信。德宗下詔任命韋皋爲御史大夫、隴州刺史,設置奉義軍節度使以表彰他。韋皋派遣他的堂兄韋平和韋弇相繼進入奉天城,城中的人聞知韋皋有準備,士氣倍增。

  韋皋在庭中築起高臺,塗抹牲血,與將士們盟誓道:「上天不憐恤百姓,國家多難,叛臣伺機盜佔宮廷,而李楚琳也煽動兇徒,攻陷城邑,所施殘酷暴虐,延及本使,既然不能侍奉皇上,又怎能體恤百姓。我因此心情憤激,沒有安寧的閒暇,誓和大家一起竭誠擁戴王室。凡是和我一起盟誓的人,同心協力,順天行事,掃除頑兇,先祖在天之靈,必會在幽冥中讚賞。言辭誠信則志同道合,正義相感則心齊力協,粉骨碎身,決不回頭。若有改變心志的,神靈將擊殺他,禍及子孫,決無族類遺存。皇天後土,當驗證此言。」又派人到吐蕃求援。十一月,加授檢校禮部尚書。

  興元元年(784年),德宗返回京師,徵召韋皋爲金吾衛將軍。不久升爲金吾衛大將軍。

  貞元元年(785年),韋皋官拜檢校戶部尚書,兼成都尹、御史大夫、劍南西川節度使,以替代張延賞。

  由於南詔與吐蕃和好,吐蕃人入侵,必以南詔作爲先鋒。貞元四年(788年),韋皋派遣判官崔佐時進入南詔,勸說令他們歸順王化,以脫離對吐蕃的依附。崔佐時到達蠻國羊咀咩城,其國王異牟尋欣然接待,崔佐時代表朝廷請他們同吐蕃絕交,派遣使臣向朝廷進貢。當年,韋皋讓東蠻首領驃傍、苴夢衝、苴烏等相繼入朝。南蠻自巂州陷落後,成爲吐蕃的臣屬,繼絕朝貢前後共二十餘年,到這時又重新通好。

  貞元五年(789年),韋皋派遣大將王有道挑選精兵進入吐蕃境內,和東蠻一起,在從前巂州的臺登北谷將吐蕃的青海、臘城兩節度打得大敗,斬殺二千人,生擒籠官四十五人,那投身崖下深谷而死的不計其數。吐蕃將領乞臧遮遮是吐蕃的一員勇將,長期成爲邊患,自從擒住乞臧遮遮之後,吐蕃的城邑柵寨沒有不投降的,幾年之內,終於收復了巂州,韋皋因戰功而被加授吏部尚書。

  貞元九年(793年),朝廷修築鹽州城,因爲擔心遭吐蕃偷襲,便下詔命韋皋出兵牽制吐蕃。韋皋便命令大將董面力、張芬從西山出兵到達南道,攻破峨和城、通鶴軍。吐蕃的南道元帥論莽熱率兵前來援救,又被擊敗,被殺死殺傷了幾千人,焚燬了定廉城。一共剷除堡柵五十餘處,韋皋因功而晉封爲檢校右僕射。韋皋又招降、安撫西山羌蠻的女、訶陵、白狗、逋阻、弱水、南水等八國的酋長,入朝進貢。

  貞元十一年(795年)九月,韋皋被加授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兼雲南安撫使。

  貞元十二年(796年)二月,就地加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貞元十三年(797年),收復巂州城。

  貞元十六年(800年),韋皋派將領出兵,多次在黎州、巂州擊敗吐蕃的軍隊。吐蕃大怒,便進行大規模搜索、檢查,修築堡壘,建造舟船,圖謀入侵,韋皋將其全都挫敗。這時吐蕃酋帥兼監統曩貢、臘城等九地節度使嬰,籠官馬定德,以及他的八十七名大將率領整個部落前來投降。馬定德有謀略,熟知兵法和山川地形,吐蕃每次用兵,馬定德常常乘坐驛車前往計議軍事,吐蕃軍中諸將都向他稟報既定方案;至此,他才因騷擾邊境違犯律令,懼怕罪罰而歸順朝廷。

  貞元十七年(801年),吐蕃在昆明城所管領的磨些蠻又有一千多戶投降。吐蕃的君長因其部衆潰散,便侵犯北方的靈州、朔州,攻陷麟州。德宗派遣使臣到成都府,命令韋皋出兵深入吐蕃境內。韋皋便命令鎮靜軍使陳洎等率領一萬名士卒從三奇路出兵,令威戎軍使崔堯臣率一千名士卒從龍溪石門的路南出兵,維州、保州二州兵馬使仇冕及保州、霸州二州刺史董振等率二千士卒直趨吐蕃的維州城中,北路兵馬使邢王此等率四千人直趨吐蕃的棲雞、老翁城,都將高倜、王英俊率四千人進軍原松州,隴東兵馬使元膺的士卒八千人由南道的雅州、邛州、黎州、巂州一齊出擊。韋皋又命令鎮南軍使韋良金率領一千三百人後續跟進,雅州經略使路惟明等率兵三千人直趨吐蕃的租、松等城,黎州經略使王有道率軍二千人渡過大渡河,深入吐蕃境內,巂州經略使陳孝陽、兵馬使何大海、韋義等,以及磨些蠻、東蠻二部落的酋長苴那時等的兵卒四千人進攻昆明城、諾濟城。從八月出兵入吐蕃,到十月擊破吐蕃軍隊十六萬,攻下城邑七座、軍鎮五處,有民戶三千,生擒敵兵六千人,斬首萬餘,於是進攻維州。援軍兩度來到,轉戰千裏,吐蕃軍連連戰敗。這時吐蕃進犯靈州、朔州的部衆被調南下,吐蕃君主派遣論莽熱以內大相之職兼任東境五道節度兵馬都羣牧大使,率領各部族混編的隊伍十萬人來解救維州之圍。蜀州軍一萬名士卒佔據險要設置伏兵以等待吐蕃軍,先派出一千人前去挑戰。論莽熱見我軍人少,便率領全軍追擊。我軍伏兵齊出,攻其不備,吶喊聲猶如驚雷,吐蕃軍不戰自潰,我軍生擒論莽熱,俘獲其十萬名士兵,殺死一半。這年十月,韋皋派人將論莽熱獻交朝廷,德宗數落他的罪狀,然而釋放了他,賜給他在崇仁裏的府第一座。韋皋因戰功而加授檢校司徒,兼中書令,封南康郡王。

  唐順宗即位後,加授韋皋檢校太尉。順宗長期患病,不能臨朝聽政,宦官李忠言、侍棋待詔王叔文、侍書待詔王伾等三人預幹國家大政,大小事務均由他們隨心所欲地處理。韋皋便派度支副使劉闢私下拜謁王叔文說:「太尉派我向足下表示誠意,如果能夠使太尉總管劍南三川,必有重謝;如果不留意此事,也會有回報的。」王叔文大怒,打算殺了劉闢以警告效法者,韋執誼堅決勸止了他,劉闢便偷偷離去。韋皋知道王叔文不隨和人情,又知道他與韋執誼有嫌隙,自認爲大臣可以議論國家大政方針,便上表請求皇太子監國。又上書於皇太子。太子以優寵的敕令答謝了韋皋。而裴均、嚴綬的箋表也接着送達,從此政柄歸於太子,王伾、王叔文一黨全被驅逐。

  同年,韋皋暴病而死,時年六十一歲,追贈太師,輟朝五日,諡號忠武。

韋皋的詩文

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
長江不見魚書至,爲遣相思夢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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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霽天池生意足,花間誰詠採蓮曲。舟浮十裏芰荷香,
歌發一聲山水綠。春曖魚拋水面綸,晚晴鷺立波心玉。
扣舷歸載月黃昏,直至更深不假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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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寶劍七星文,掌上彎弓掛六鈞。
箭發□雲雙雁落,始知秦地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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