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夢龍

馮夢龍(1574-1646),明代文學家、戲曲家。字猶龍,又字子猶,號龍子猶、墨憨齋主人、顧曲散人、吳下詞奴、姑蘇詞奴、前周柱史等。漢族,南直隸蘇州府長洲縣(今江蘇省蘇州市)人,出身士大夫家庭。兄夢桂,善畫。弟夢熊,太學生,曾從馮夢龍治《春秋》,有詩傳世。他們兄弟三人並稱「吳下三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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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戲曲整理及其他馮夢龍作爲戲曲家,主要活動是更定傳奇,修訂詞譜以及在戲曲創作和表演上提出主張。至於馮夢龍創作的傳奇作品,傳世的只有《雙雄記》和《萬事足》兩種,雖能守曲律,時出俊語,宜於演出,但所寫之事,缺少現實意義。馮夢龍之所以重視更定和修譜工作,在於他看到當時傳奇之作,「人翻窠臼,家畫葫蘆,傳奇不奇,散套成套」(《曲律序》)的現象嚴重。爲了糾正這種弊端,使之振興,於是主張修訂詞譜,制訂曲律,以期「懸完譜以俟當代之真才」(同前)。同時提出「詞學三法」,強調調、韻、詞三者不應偏廢。在馮夢龍看來,一部優秀劇作,應該情真意新,韻嚴調協,詞藻明白,文採斐然,案頭場上,兩擅其美。馮夢龍正是在這種主張驅使之下,從事傳奇更定工作的。馮夢龍更定的作品達數十種之多,現可考者有17種,其中頗有不少名作,如湯顯祖的《牡丹亭》、《邯鄲夢》,袁晉的《西樓記》,李玉的《一捧雪》、《人獸關》和《永團圓》,《佔花魁》,以及《精忠旗》等。在更定過程中,馮夢龍強調關目的真實自然,合乎情理,突出中心,反對枝蔓。更定的《精忠旗》,便是以慷慨大節爲主腦,突出嶽飛忠君愛國和將士人民對他的愛戴。他還注重人物性格的多側面刻畫,使之生動鮮明。以更好地發揮「傳奇之袞鉞」的作用。在他更定的《酒家》中,就曾給各種人物以不同的個性特徵,「雖婦人女子,胸中好醜,亦自了了」(《酒家序》)。對於音律,見原作落調失韻處,馮夢龍也總是按譜加以修改,以便於演唱。他要更定湯顯祖《牡丹亭》的原因,便是認爲這部具有無限才情的傑作,只是「案頭之書,非當場之譜」(《風流夢小引》),馮夢龍更定的《牡丹亭》,與湯顯祖原著的意趣,雖有所差異,但也的確使之便於用崑腔演唱。

  《春香鬧學》、《遊園驚夢》、《拾畫叫畫》等著名崑曲劇目,便有採用馮夢龍定本的地方。馮夢龍更定傳奇的工作,對於糾正創作脫離舞臺的案頭化偏向,繁榮明末戲曲,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在戲曲表演藝術方面,馮夢龍也有不少精湛之論。他在《雙雄記序》中提出,「歌者」必須識別調的宮商,音的清濁,不能「弄聲隨意」、「脣舌齒喉之無辨」。在更定傳奇的眉評中,也時時「提示」演員,何處是「精神結穴」處,戲要做足;何曲演時不宜刪略。要求演員應認真領會角色的思想感情,氣質風度,以及其所處的藝術環境,演出神情和個性來。這表明馮夢龍在有意地探討表演藝術的規律,並從理論上作了一些總結。

  馮夢龍的散曲集《宛轉歌》和詩集《七樂齋稿》,均已失傳。從殘存的數十首作品中可以看出,其散曲多「極摹別恨」之作。他的詩以通俗平易見長,雖不成詩家,但亦有可觀之作。如在知縣任上寫的《催科》,其中便有「帶青□早稻,垂白鬻孤孫」之句。正如鍾惺所評:「下句更慘。二語出催科吏之口中,亦無可奈何之極矣。」(《明詩歸》卷七)

  此外,馮夢龍還曾參與校對精刻《水滸全傳》,評纂《古今譚概》、《太平廣記鈔》、《智囊》、《情史》、《太霞新奏》等,並有笑話集、政論文等十餘種傳世,還撰有研究《春秋》的著作《麟經指月》。

  明代文學是以小說、戲曲和民間歌曲的繁榮爲特色的。小說、戲曲方面,頗有一些大作家,但在小說、戲曲、民間歌曲三方面都作出了傑出貢獻的,明代唯馮夢龍一人而已。

人物生平

  馮夢龍出生於明後期萬曆二年(1574年),卒於1646年。他生下時在世界的西方正是文藝復興時期,與之遙相呼應,在我們這個有着幾千年文明的東方大國,也出現了許多離經叛道的思想家、藝術家。李卓吾、湯顯祖、袁宏道等等一大批文人,以他們驚世駭俗的見解,鮮明的個性特色,卓絕的藝術成就,寫下了中國思想史、文學史上璀璨的篇章。他卒於南明唐王隆武二年,也就是清順治三年,終年七十三歲。在這一年的前後,有許多很有成就的文學家,如凌濛初(1644年),侯峒曾、黃淳耀、黃道周、吳應箕、夏允彝、祁彪佳、劉宗周(1645年),阮大鉞、王思任(1646年),楊廷樞、陳子龍、夏完淳(1647年)等等,在戰亂中死去。一場具有資本主義萌芽狀態的中國式的文藝復興在異族入侵的鐵蹄下夭折了。

  馮夢龍是南直隸蘇州府吳縣籍長洲(今蘇州)人,生於1574年(明萬曆二年),出身名門世家,馮氏兄(馮夢桂)弟(馮夢雄)三人被稱爲「吳下三馮」。其兄夢桂是畫家,其弟夢雄是太學生,作品均已不傳。馮夢龍除了寫詩文,主要精力在於寫歷史小說和言情小說,他自己的詩集今也不存,但值得慶幸的是由他編纂的三十種著作得以傳世,爲中國文化寶庫留下了一批不朽的珍寶。其中除世人皆知的「三言」外,還有《新列國志》、《增補三遂平妖傳》、《古今烈女演義》、《廣笑府》、《智囊》、《古今談概》、《太平廣記鈔》、《情史》、《墨憨齋定本傳奇》,以及許多解經、紀史、採風、修志的著作,而以選編「三言」的影響最大最廣。

  他一生有涉及面如此廣,數量如此多的著作,這除了和他本人的志趣和才華有關外,也和他一生的經歷密不可分。

  馮夢龍從小好讀書,他的童年和青年時代與封建社會的許多讀書人一樣,把主要精力放在誦讀經史以應科舉上。他曾在《麟經指月》一書的《發凡》中回憶道:「不佞童年受經,逢人問道,四方之祕復,盡得疏觀;廿載之苦心,亦多研悟。」他的忘年交王挺則說他:「上下數千年,瀾翻廿一史。」然而他的科舉道路卻十分坎坷屢試不中,後來在家中著書。因熱戀一個叫侯慧卿的歌妓,對蘇州的茶坊酒樓下層生活頻繁接觸這爲他熟悉民間文學提供了第一手的資料。他的《桂枝兒》《山歌》民歌集就是在那時創作的。

  直到崇禎三年(1630年),他五十七歲時,才補爲貢生,次年破例授丹徒訓導,七年(1634年)升任福建壽寧知縣。四年以後回到家鄉。

  在天下動盪的局勢中,在清兵南下時,他除了對反清積極進行宣傳,刊行《中興偉略》諸書之外,還以七十高齡,親自奔走反清大業。馮夢龍是一位愛國者,在崇禎年間任壽寧知縣時,曾上疏陳述國家衰敗之因。清順治三年(1646年)春憂憤而死,一說被清兵所殺。

  在思想上,馮夢龍受李卓吾的影響,敢於衝破傳統觀念。他提出:「世俗但知理爲情之范,孰知情爲理之維乎?」(《情史》卷一《總評》)強調真摯的情感,反對虛僞的禮教。

  在文學上,他重視通俗文學所涵蘊的真摯情感與巨大教化作用。他認爲通俗文學爲「民間性情之響」,「天地間自然之文」,是真情的流露。在《敘山歌》中,他提出要「借男女之真情,發名教之僞藥」的文學主張,表現了衝破禮教束縛、追求個性解放的時代特質。他重視通俗文學的教化作用,在《古今小說序》中,認爲「日誦《孝經》、《論語》,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通俗小說可以使「怯者勇、淫者貞、薄者敦、頑鈍者汗下」。這些見解對鄙視通俗文學的論調是一個有力的打擊。

  縱覽他的一生,雖有經世治國之志,但他不願受封建道德約束的狂放,他對「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的李卓吾的推崇,他與歌兒妓女的廝混,他對俚詞小說的喜愛等都被理學家們認爲是品行有污、疏放不羈,而難以容忍。因而,他只得長期沉淪下層,或舌耕授徒餬口,或爲書賈編輯養家。

  馮夢龍所編纂的這些書,從出版學的角度來看,有一個共同的重要特點,就是注重實用。他的那些記錄當時歷史事件的著作在當時具有很強的新聞性;他的那些解說經書的輔導教材受到習科舉的士子們的歡迎;他的那些供市井細民閱讀的擬話本、長篇說部、小說類書,以及劇本民歌、笑話等有更大的讀者羣,爲書商帶來了巨大的利潤。這使得馮夢龍的編輯工作,具有一定的近代市場經濟下的出版業的特色。在《智囊》一書中,也充分體現了這些特點。

馮夢龍的詩文

  歐陽曄治鄂州,民有爭舟而相毆至死者,獄久不決。曄自臨其獄,坐囚於庭中,去其桎梏而飲食之,食訖,悉勞而還之獄。獨留一人於庭,留者色變而惶顧。曄曰:「殺人者汝也!」囚佯爲不知所以。曄曰:「吾觀食者皆以右手持箸,而汝獨以左。今死者傷在右肋,非汝而誰?」囚無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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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有陸廬峯者,於京城待用。嘗於市遇一佳硯,議價未定。既還邸,使門人往,以一金易歸。門人持硯歸,公訝其不類。門人堅稱其是。公曰:「向觀硯有鴝鵒眼,今何無之?」答曰:「吾嫌其微凸,路值石工,幸有餘銀,令磨而平之。」公大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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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本無根,

盡從勤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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